一间自己的房间

出版时间:05年4月第2次印刷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作者:弗吉尼亚·吴尔夫  译者:贾辉丰  
Tag标签:无  

内容概要

吴尔夫的《一间自己的房间》,本是基于两篇讲稿。一九二八年十月二十日和二十六日,吴尔夫自伦敦两次来剑桥大学,分别在纽纳姆女子学院手戈廷女子学院,就女性与小说一题发表演讲。此后,一九二九年三月,她将两次演讲合为一文,以《女性与小说》为题,发表在美国杂志《论坛》上。而此时,她的小说《奥兰多》出版,为自己造成了一座小楼,并在这里,将《女性与小说》大加修改和扩充,写出了《房间》一书。

图书封面

图书标签Tags

评论、评分、阅读与下载


    一间自己的房间 PDF格式下载


用户评论 (总计43条)

 
 

  •     伍尔芙的这篇文章是对《妇女与小说》这个原初问题的回答。以伍尔芙的个性,她难以抑制自身小说家的本色,演讲由小说自由的口吻讲述出来后,显得既语调优美又趣味横生。书中的女性主人公身兼多个角色:你可以说她是诗人,或是小说家,是的,她同样也是一位学者。故事的帷幕在一个草坪事件中展开,这个隐喻提醒了我们一种女性的现实处境:女性的思考并没有获得庇护,它们往往被男性粗暴的态度吓跑;小鱼重新躲入水草之中,而她,只能收起钓竿,怀揣惊吓,回到那片冰凉枯燥的砾石路上。
      
      这就是我们那位女诗人的出场。她很快恢复了平和。女诗人在游荡,信步游走的神思,轻柔风趣的埋怨,置身于一片静谧惬意的氛围之中。美食、交谈,生活的节奏在丁尼生诗歌抒情的音律中发酵成形,意识流如月夜里浮起的薄雾般舒展,牵引着女诗人徘徊于真实与幻觉的双重境界。细腻的梦想融化渗透,带着浅浅的花香,穿过园子,攀上藤曼,匍匐在裙摆的阴影中,浸没到美妙的盛宴里。
      
      女诗人凝视着玛丽母亲的相片,她耽于一个想法:梦想着如果给予女人经济地位,她们的生活将发生怎样的变化?她端详着身前的女友,感慨,但周身的一切并未黯淡,这个城市也不会掩藏起它的神秘和美丽。她叹息这场迷梦,这场男人们为她装点的美好又优雅的梦;她想到男性的安全与富足和女性的贫穷与无保障,想到传统和非传统对作家的影响。她挣扎,她感到孤独。
      
      女性的真理在哪里?困惑的女诗人打算去图书馆寻找。
      
      这是一个工业的时代。从工厂到图书馆,皆是这个时代的产物,都刻上了这个时代的印记。男人们操纵着机器,也把关于女性的意见摞上了一排排厚实的书架。女诗人翻开书,扑面而来的是众说纷纭的各种想法。男人们千奇百怪的观点夹杂着愤怒、偏见,所有的问题和答案都无法被统一固定。她感到苦恼和屈辱,真理在溜走,笔记在本子上化作碎片。她信手画出一位男性教授的肖像,以此沉浸于一种风趣又锐利的讽刺情绪中,她越来越接近男性愤怒和阴险的心理。那些事实和著作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它们是在红色的情感光线中被谱写的,和白色的真理光线无关。
      
      女诗人带着失望离开了图书馆。小饭馆内的一张报纸唤起了她新的印象:女性成为新闻关注的对象。可真相却是,男性凭借支配地位操纵了这一切,掌握着权力、金钱和影响的男性为了维护自己的优越感将女性塑造为一面映照自己高大身份的镜子。这面神奇的镜子使男性变大,还给予他们一种自满舒适的感觉。
      
      可如果我手中有一笔足够我独立生活的财产呢?女诗人为自己的五百磅收入感到满足,由此她不必屈服于别人,也不必怨恨别人。她拥有了一个更加豁然开朗的心境,她跨出了第一步。男性的世界终究是个渴望荣耀与占有的世界,女诗人敏锐地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缺陷,看到了男性被掏空的内心。男性世界的暗影折射出男性教育的缺失。可她又是如此新锐和清醒,她为自己设计了一条超越之路:恐惧和辛酸会转变为怜悯,进而发展为解脱。
      
      她重新走进这个世界。芸芸众生翻滚在世界这个巨大的机器之中,这个机器搅动着人类一切的命运。在轰鸣声中,它将锻造出怎样的全新信念?她边走边想,带着一个女性终将不再是受保护对象的理想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幕降临,女诗人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也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为什么女性在想象中是那么些千姿百态、变化无穷的人物,而到了现实中她们却无足轻重,始终要受到各种屈辱,并被置于一种悲惨的处境中呢?如果莎士比亚有个与他具有同等才华禀赋的妹妹,她又会有怎样的命运呢?这是一个令人激动却又结局悲惨的故事。女诗人的想象在16世纪的背景中铺展开来:桀骜不驯的莎士比亚逃离了家庭,最终在伦敦取得了成功。可那位同样聪颖且爱冒险的妹妹却始终受制于父母的要求。终于有一天,她选择抛弃了一切,也来到了伦敦,可面对男人们的嘲笑,面对这个冷漠的世界,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在他人的侮辱中受到了伤害,她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她不被信任、不被认可,最终伴随着她凄凉的死,她的才华凋零了。这样的女天才在那样一个时代必定会自我了断的,女诗人讲述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诉我们16世纪的女性选择自由生活将会使她们精神极为紧张且进退两难。因此在那个时代的习俗下,女性往往有着隐藏自己的念头。女诗人写道:“那个生在16世纪的具有诗歌禀赋的女性,就是不幸的。她和自己产生了冲突,要释放自己的天赋,却与自己的生活条件相龃龉,与自己的心境博弈。”
      
      啊!“心境”!这要求内心得有多大的解脱,要求去克服多大的障碍啊!济慈与福楼拜尚且不能挣脱出世人对艺术的冷漠,他们会感到受阻、挫折,何况是一位满怀才华和热望的年轻女才子,她又将如何去面对根深蒂固的男性欲望世界,她又将如何去安顿与平衡自己的骄傲与内心呢?世界不可能永远为艺术家提供优雅安定的环境。女诗人的思绪又折回到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凭其非凡的天才与意志才能从内心深处营建起他强大、包容、澄澈的“心境”:怨恨、恼怒、烦恼都消失了;报复、欲望、抗议都遁形了。他的诗句仿佛是流淌自宇宙深处,他炽热的头脑装下这个广阔的世界,并让这个世界熊熊燃烧。女诗人不禁陶醉憧憬这个理想。
      
      可有多少女作家能达到莎士比亚的状态呢?她们的内心仿佛是在一片想象田野上疯长的蔓草;她们才华之力虽然猛烈旺盛,却因为受到男性与社会的阻碍而扭曲变形。雯琪尔夫人的诗歌中沸腾着恐惧与仇恨,她们辛酸的经历与体验使诗篇萦绕着无穷无尽的忧郁情绪,而纯粹的才情则被掩盖。正如别人的评价,她的天赋被野草吞没,被荆棘缠绕。她们始终被束缚着,她们的文字在毁容中沦为历史之声沉默的背影。
      
      但阿弗拉·贝恩以她的事迹证明以牺牲快乐为代价时通过写作还是能赚钱的。后来文学史上便涌现出一批女性小说家,她们渐渐以写作抗争,表达自己,从而获得了尊严。简·奥斯丁的作品令女诗人颇为欢喜,她被拿来与莎士比亚相比较,因为两者同样拥有澄明的心境。他们的作品没有仇恨、辛酸、恐惧、抗议与说教。可夏洛蒂·勃朗特那部带着自传性质的《简·爱》却不太一样。简·爱的远眺与渴望代表着一种宣言,她仍然在表达女性向男性世界的激烈愤慨,她的志向虽然崇高超越,却处于暴怒状态中。
      
      事实上,无论是简·奥斯丁还是夏洛蒂·勃朗特,她们都是被约束和监视的天才,她们都在竭力寻求自身天才的表达途径。才华是饱满却又变幻之物,简·奥斯丁灵巧,夏洛蒂激烈,艾米丽疯狂......她们克服被动有限的实际经历,主动地奉献出艺术的瑰宝。父权制是一头可怕的野兽,盛气凌人,冲击着女作家们的理想。男性设置出一套艺术价值观排挤女性创作,可小说这种形式还是为女性宣泄诗情提供了多样的空间,只要她们渐渐掌握属于自己语言的武器,专注于艺术本身;同时秉持“忠正”,她们的作品便将投射出一片灵光。
      
      终于,历史的推进愈加解放了女性潜在广阔的才华,这一切好像一座海底火山的复活喷发。阅读与批评给予了女性更广阔与更深邃的自由,她们开始创作包罗万象的书籍而不仅限于小说。她们从将写作当作自我表达发展为视写作为艺术,她们淋漓尽致地去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但在玛丽的《人生的冒险》一书中,女诗人却发现女作家的另一种焦虑。玛丽并不能寻找到一种自然的、适合她本人天性的语言,她竭力去抵制传统对女性语言的意见,她竭力避免陷入伤感与辞藻中。玛丽太警惕这些意见了,以致于在犹疑不决中,她拧断了句子,她没能写出如简·奥斯丁那般优雅迷人的篇章。她的写作给人带来一种错觉:我们弄不清她到底是自身还是成为了旁人?她在表达中的那种“自律”影响了她的眼界。
      
      女诗人尽着读者的责任继续阅读《人生与冒险》,提出了新的问题:即女性如何去描写她们自身?传统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是男性带着有色眼镜观察的结果,女性形象始终依附在男女关系之中,由此,玛丽的写作的确是在某种程度上尝试对女性多样真实性的表现与揭示。男性的视角终究是有限和充满偏见的。他们依赖于女性,他们会从女性身上得到他们自身性别无法提供的东西,他们享受女性身上的天赋才能带来的刺激,女性滋润他们干枯的思想。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对于女性仍没有存在其性别价值的合理标度呢?
      
      女性的写作该树立起怎样的立场和状态?确立怎样的风格?女诗人温柔地劝导玛丽,你应该深入女性本身而非作为一个旁观者而存在,不要像拒绝女性化语言一样拒绝自己的女性身份。摆脱你内在的罪孽意识吧,那只不过是男人强加于女性身上的野蛮遗产;摆脱你的不安吧,不要以为将女性作为描写对象而感到困难和约束了。真实的女性包含着多么丰富的经历和情感,你要探索这一切。因为所有默默无闻的女性都是值得我们记载的。女性世界是一个广阔的世界。玛丽的写作并非全无优势。在她的写作中男性不再是对立者了,恐惧与仇恨匿迹了;她有着广泛和自由的感受。女诗人希望玛丽通过召唤招手示意并聚集许多东西来创作,证明她不只是表面的浏览者,而且还能看到事物的深处。由此她才能看到世界在她下方绚丽地铺展开来。玛丽的写作是一种进步,但她仍要翻阅障碍,她要有一种跳跃的心情和勇气;同时,她仍要先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和500英镑。
      
      女诗人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她置身于这片都市的冷漠中,一切都如冰冷的河流往来运动。工业、街道、人流、落叶,吹散了开篇迷幻优雅的气氛。突然,在这行色匆匆的灰色节奏中,一位穿皮鞋的女子同一位穿紫大衣的青年男子相约共同进入了一辆出租车,这个景象仿佛一道光芒射进了女诗人的大脑——思维的和谐是什么?两性的合作又意味着什么?荒凉的世界里,我们将努力找回幸福,依靠男性与女性的结合,实现幸福的最大化。进一步,人的大脑是否也存在两性的可能,以获得完全的满足和幸福呢?在艺术中,我们更需要一个“雌雄同体”的心灵以保证我们的才华不会因为偏见而枯萎。美丽而富有启示性的瞬间消失了,一切又没入了洪流,现实的洪流,心灵的洪流。周遭的印象,图景穿插交错。可我们的作家应该保持身心的敞开与平和,保持我们的自觉和独立。
      
      此时,玛丽·贝盾的短暂故事讲完了,作为化身的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女诗人隐去,伍尔芙终于出现,接替叙述者的位置,对女性做出最后的鼓励与祝福:她们应该能面对一切评论;她们应该要被保证物质的独立、隐私的独立、自我的独立和心智的自由;她们要能享受旅行、思想、读书,这样她们在创作方面将造诣非凡;她们得正视生活,注重精神,过充满朝气的生活。伟大的诗人不会消失,诗神终将降临人间,降临到一个像莎士比亚妹妹一样的女性身上,而当她同这个世界处于一种全新的自由关系中时,她也会获得新生。
  •     我是写过小说的。我最初写小说时,仍旧同我的父母住在一起。那段时间,我深受各种噪音干扰之苦,比如,菜刀笃笃地剁在砧板上的声音,铁锤哐当敲击钢管的声音,汽车和摩托车嘟嘟的马达声,电钻刺耳的轰鸣声,磕磕绊绊的钢琴声,孩子尖利的叫声,主妇们的斥骂声,不期而至的门铃声,客厅电视里乒乒乓乓的刀枪声,婚礼上的鞭炮、口水歌、司仪致辞,以及人声鼎沸的喧哗声——那一年中,小区里竟然举行了三次婚礼。
      
      当然,真正让我备受煎熬的是一次次灵感和思路的被迫中断——我的父母亲几乎总是在我写作时来回穿梭于我的卧室和阳台之间。自那时起,我便深深体会到,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和必要。
      
      这间房间一定是上锁的,如若不然,总有那么一些像我的父母亲一样的人在你为某个句法苦思冥想时破门而入并且习以为常。一间上锁的房间意味着能独立、自由地进行思考的力量,而这力量无疑源自于物质上的事物——很难想象一个无力支付自己的房租和账单并且经常食不果腹的作家能够创作出一部伟大的作品,历史上那些伟大姓氏的诗人十之八九都是经济富足的,或者至少有着来自于某些组织和人士的定期汇款。
      
      不幸的是,女性却是历来贫困的。直至19世纪早期,也没有多少女人接受过正统的大学教育,或者从事诸如陆军、海军、商业、政治、外交之类的职业。那些没有继承权的女人除却违心地嫁人别无他法,她们在历史上就只有妻子和母亲这两种职业,并且被厨房、卧室、起居室隔绝于公共事务之外。男性的声音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历史的唯一真相,女人们则在他们的话语体系中变成了隐形的物体,长久地缺席了历史。
      
      如果女性主义者要写一部女性的历史,我想她们应该写女性如何生育了那几十亿的人类,如何养育他们,给他们洗澡,教育他们;写她们如何做饭、洗衣、洗盘子和杯子,或者如何在某个黄昏抱着装满面包和水果的牛皮纸袋穿过一条暮色里的街道。她们尤其应该对18世纪末的一个变化进行浓墨重彩的描述。伍尔芙说:“我若是重写历史的话,我会认为这个变化比十字军东征或者玫瑰战争更为重要,并且对它进行更详尽的描述。这变化就是,中产阶级的妇女开始写作了。”——18世纪后半叶,妇女们的头脑开始变得活跃,并且开始通过翻译或者撰写蹩脚的小说来增加私房钱——尽管数目微薄,妇女能够通过写作来挣钱这件事却是革命性的,“钱使没有报酬便显得微不足道的事情获得了尊严”。
      
      然而探索女性的写作传统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女性小说家们面前依旧困难重重。因为,首先,她们在历史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写作体系可以遵循。“伟大的作品是多年共同思考的产物,是一群人思考的产物,因为在一人声音的背后有着群体的经验。”莎士比亚、狄更斯、雨果、巴尔扎克们的瑰丽杰作,不仅仅是他们个人的财富,也是所有写作者的公共财产。而女性却从未有过自己的文学史,因而,当女性小说家将笔置于纸上时,她发现的第一件事,就是并无可供她使用的公用的语句。
      
      男人的语句已经被反复证明并不适于女性小说家使用。一年前,一位男性编辑曾经试图帮我修改过我的作品——他认为我的写作中存在“基础文笔”方面的问题。他给我的建议是,将每一句话的开头都老老实实地加上明确的主语,并且用一个世纪以前的男作家们常用的那种现实主义的手法描述人物的性格、外貌和经历。我依照他的建议修改了一个章节,可那只是让我的叙述变得拙笨、繁琐、灵气全无而已。我们有理由相信,文学中存在一种更加适合女性的文法句式,然而不幸的是,伟大的男作家们创立出来的写作范式,却被缺乏变通性和包容精神的男编辑们奉为了永恒不变的教条。
      
      男性的价值观同样对女性写作影响深刻。“真实”和“重要性”取决于谁控制着话语权,(戴尔•斯彭德《男人创造的语言》)作为历史唯一陈述者的男人,在定义“历史真相”的同时,也生产出了强大的男人与羸弱的女人的定型形象。我在读一些男性作家的作品时,时常会感到冒犯,那种劫掠式的生殖器专制的狂欢尤其让我感到火冒三丈。糟糕的是,女性(作为读者)似乎也在无意识中被洗了脑,并在父权制框架中与之共谋。桑德拉•吉尔伯特和苏珊•古芭认为,从简•奥斯丁以来,重要的女作家们都取得了鲜明的女性“表里不一”的两种声音,她们一方面颠覆父权制的文学标准,另一方面又与之保持一致。定型的女性形象“天使”和“魔鬼”(疯女人)被接受的同时又被解构。(《阁楼里的疯女人》)爱情是她们作品里的唯一主题,所有的女性都只能由男性来予以理解,并且只能通过与男性的关系来予以理解。通过“另一个人”,她们被建构成了“他者”;通过另一种性别,她们被定义成了“第二性”。(西蒙娜.波伏瓦《第二性》)
      
      伍尔芙还提出了忠正的品性(Integrity)这个概念,她认为这是作家的支柱。一部纯粹而有价值的作品,必定是由想象力而非某些与作品无关同时又极其功利的成分贯穿始终。我想极少有人会发现那些通篇充斥着个人说教或者情绪宣泄的作品富有吸引力。对于女性小说家来说,在父权制的批评之下保持自己的见识毫不退缩,并且勇敢地承认自己性别的局限尤为重要,否则她便会在自己的作品中变得时而挑衅,时而取悦。在这一点上,伍尔芙对简.奥斯汀和艾米丽.勃朗特大加赞扬,而对夏洛蒂.勃朗特却颇有微词:“人们可能说,写出这些书页的那位女人有着比简.奥斯汀更多的天才,但是如果把这几页仔细阅读一下,注意到它们包含的那种激烈、愤慨,我们就会看到,她永远也不会把她的天才完完全全地表现出来。她的书是变形的,扭曲的。在本应该平静地写的时候,她却在盛怒中写作;在本应该明智地写的时候,她却在愚蠢中写作;在本应该写笔下的人物的时候,她却写她自己。她在与她的命运作战。她除了受压制、被挫败,英年早逝,又能如何...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不仅精确地指出了她本人作为小说家的弱点,而且也精准地指出了那时全体女性的弱点。”对此,伍尔芙建议说,女性写作者要摒弃有意识的“女性性”(femininity):像女性一样写作,但要忘记自己是一个女性。伟大的头脑从来都是雌雄同体的。(柯勒律治)
      
      总的来说,伍尔芙对于女性写作是持一种积极而充满期待的态度的,毕竟,在她的时代,她有幸目睹了女子学院的建立、已婚妇女财产的合法化以及妇女选举。因而,她断言,当女人们从会客厅里简单的人际关系中逃脱出来的时候,当女作家们建立起自己的话语体系和写作传统的时候,当她们拥有一年500磅的收入和一间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兴许莎士比亚那个缺席于历史和文学史的妹妹也会成为一个如他那般伟大的诗人。
      
      事实果真如此吗?我想未必。证据就是,迄今为止女性作家中也没有诞生出一位像莎士比亚一样伟大的诗人。今天,我们中的确有更多的女性小说家投入了创作,然而这在纸媒日渐式微的新媒体时代未必是什么好事。至少我目睹的现实是,在文学网站建立的以点击率和排行榜为基础的畸形评价体系里,创作变成了流水作业一样的东西。女作家们无法再像福楼拜那样用一周的时间去寻找一个确切的词,或者享受像阿纳托尔.法朗士那样七次毁版重排的奢侈。她们在那个评价体系的压迫之下,开始迎合文学网站里那些俗套的标签和速食主义的读者,而罔顾写作的基本问题,于是,那些通俗小说的主题(甚至语言)开始变得类型化。而停止创新恰恰是文学死亡的标志。
      
      另一方面,女性在一些曾经的男性职业领域的涉猎,以及对于社会事务的广泛参与也没有使她们从家庭事务中解放出来——至少在某些文化中是这样。在这些文化里,女性贡献自己以流血换来的子宫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承担家务和支付账单同样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婚姻对于女性来说变成了血淋淋的剥削,家庭事务在将女性的私人空间完全占据的同时,也彻底摧毁了她们的创作才情。所以,当她们终于拥有了一间自己的房间时,她们发现那里放置的不是鹅毛笔、打字机或者莎士比亚的诗集,而是未付的账单、成堆的袜子和婴儿的纸尿片,而门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锁也早已不知被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巧合的是,我的母亲,她曾经的梦想就是成为小说家,她年轻时一直保持着每年阅读至少20本文学作品的习惯。然而,她现在的生活却是:做早餐,擦地板,做午餐,带狗散步,做晚餐。她的生活同样包括日复一日地清洗那个碌碌无为的男人的内裤。
      
      有一天,她在我写作时再次穿过我的房间,将那条内裤晾在了我的内衣旁边。我突然莫名地火大起来。
      
      我心里想:不管再过多久,我都绝不会洗任何一个男人的内裤。
      
  •     Talking about Virginia Woolf, I am always haunted by the image of Nicole Kidman with a fake nose in THE HOURS. Since young, I have always heard people referring her as a feminist and a symbolic icon of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However, reading the book, seeing the words directly by my own did actually changed my idea about her and also of the feminism and the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The first chapter of the book acts like a prelude which gives almost no clue but to throw out some topics and questions followed. I was informed clearly at the very beginning that the main subject to be discussed in this book would be WOMEN AND FICTION, but after following Woolf around the campus, the luncheon table and the unwelcoming library, casually, I got nearly distracted from the thesis. I said to myself this was what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should be like: roaming around and writing down anything that occurred to one which was relatively easier for the narrator to tell than for the readers to follow. I enjoyed the random and freedom of her mind but I have to admit that this is the toughest part for reading throughout the book, because I got frequently worried that either we were doing something meaningless or I missed the whole point.
      
      “The scene, if I may ask you to follow me, was now changed. The leaves were still falling, but in London now, not Oxbridge;” since the moment Woolf got herself a pencil and a notebook and sat in the British Museum, everything began to make sense. This very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led me freely and clearly through the history, or maybe Woolf would prefer the word “hertory”, from the Shakespearian time to her own age focusing on WOMEN AND FICTION. It is very interesting indeed to witness the process of reaching an epiphany through a seemingly unpurposed development. For example, Woolf might first sense the “heat” in some male writers’ books towards women which she later realized as anger. She then automatically went search for the reason of this anger and she found that male needed this emotion to demonstrate their superiority which supported their illusion of confidence. If she stopped here, she might be buried in the sea of radical feminists of that age. While the fact was that she was endowed with 500 pounds a year and a room of her own, “Therefore not merely do effort and labour cease, but also hatred and bitterness.” She adopted the new attitude towards the other half of human race that “They are driven by instincts which are not within their control”. Simultaneously, she let go of her own prejudice and grudge against male.
      
      This kind of quality can be found all through the book and thereby Woolf interpreted what “androgynous” stands for: the perfect state of mind should not be dominated by his or her own sexual limits, but to transcend this monopoly of gender can one truly achieve greatness. Virginia Woolf is a lucky woman. She stood at the tipping point of the history of both feminism and female fiction creation. She pointed out herself that it is impossible for feminists or female writers of initial stage to jump out of the circle of grievance and to truly create with peace because of their limits in education, social status and a series of complex circumstances. And it’s also not very likely to create a great piece if one has no predecessors to refer to. These limits and difficulties got exactly moderated at the age of Woolf, when a woman was allowed some say in literature, science and even politics while the society in general was still under the impression of patriarchy. She still struggled for equality but in a more liberal way which no longer advocates overwhelmingness upon the other gender. She still wrote novels but she had already compared Jane Austin with Shakespeare and came to realize the importance of writing man-womanly or woman-manly. What’s more, she got a room of her own which to my understanding, symbolizes the freedom from certain chores and toil of mundane life, thus enabling one to get rid of all the bias caused by personal bitterness and to view the world from a higher and vaster level.
      
      But Woolf never seemed able to find the real peace in this kind of intensive search. Though she filled the pages with her splendid imagination (e.g. the story of Shakespeare’s sister) and her light-hearted humor, I can sense the doom that her talents and her ideas would be finally beyond her body and beyond the times. I’m saying this partly because I have been spoiled about her life story and ever since I read this book, I have never been able to review THE HOURS with a dry eye. The melancholy, indifference and tranquility of the appearance and the searching, asking and struggling beneath it together built the complete image of Virginia Woolf, which touches me profoundly. Allow me to end this with the lines she said to her dearest at the railway station of Richmond:
      
      “I choose not the suffocating anesthetic of the suburbs but the violent jolt of the capital. That is my choice. The meanest patient, even the very lowest is allowed some say in the matter of her own prescription. Thereby she defines her humanity. You cannot find peace by avoiding life, Leonard.”
      
  •     In a nut shell, A room of one’s own reveals a truth that if women yearn for independence of thought to work on the cultural field, they must get economic independence and a quiet, distraction-free space as a prerequisite.
      
      In effect, no matter in economic, political, or educational field, women have always been struggling. And in this master piece, Virginia Woolf amplifies the reasons, obstacles as well as objects of Women’s struggling.
      
      Today, I’m going to explore the a new panorama that in today’s society, whether those obstacles still exist; how much the situation has improved; how many objects have been realized and how far we are to the true equal and harmonious society.
      
       Economy
      
      Dating back to the old days, women were grinded by poverty for they owned neither property nor the permission to earn it and they were the property of their husbands. According to Virginia Woolf, after the year 1880,a married woman was allowed by law to possess her property and many professions were open to them. Nowadays, women were able to make a living by themselves freely. But don’t forget gender discrimination never vanishes and a great number of unfair treatments have always been keeping women from exerting their potentials. A survey conducted by CUPL (China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in 2010, gender discrimination reached as high as 68.98% among all employment discriminations. Modern as Face book, female workers are looked down upon and suffer from sexual harassment. Let alone the widening gender pay gap. In a word, the more economic independence women can get, the more obstacles they face.
      
      Marriage and family
      
      As we know, in the old days, engagement was often decided when or before a girl was in a cradle. What’s worse, “wife beating was a recognized right of a man. A woman never had her own space for her life was constrained by her children and husband. Though the situation was much better today, in many backward regions where the ghost of feudal thought are still haunting, women are still not allowed to choose their own husband and become the biggest victims of domestic violence and sexual abuse. Even the family of Li yang, which was reckoned an outstanding model of international family, broke up due to family violence. And his wife, Kim, who loved him the most, yet was hurt the most. Besides, the traditional dross like son preference drives women to a dead end. That’s why the Japanese Crown Princess Masako(雅子), a promising young diplomat graduated from Harvard and Oxford, is reduced to “a prisoner of the Chrysanthemum Throne” (a book written by Australian reporter Ben Hills). Moreover, in many countries, women are meant to be “the angle in the houses” (from Woolf) once they get married. It seems, oddly enough, that the tender women are, the bitterer they become.
      
      Literature and education
      
      Cats do not go to heaven, women can not write the plays of Shakespeare. That’s what indicated by a bishop in the age of Virginia Woolf. Sadly, she could not help thinking he was right. To amplify her ideas, she assumed that Shakespeare had “a wonderfully gifted sister”, who escaped marriage and took the road to London. But after suffering from a series of torture, she killed herself. She was pulled asunder by her own talents and the external pressure that she had no other ways but end her days. As a new day dawns, women began to get formal education and freedom to write gradually. Nevertheless, she couldn’t enter the library alone or walk on the turf where only the fellows and scholars were allowed. Now the situation has improved dramatically. In the world of literature, women can write whatever they want (to some degree). But who can feel the unwillingness when poor Joanne Rowling was demanded to change her name as J.K Rowling so as to attract the young boy readers? Similarly, in school, women even perform better than men in some fields. But they also make more sacrifices.
      
      According to a piece of news on Guangzhou daily, in 2013, among 112 universities of 211 project, 81 of them set gender restriction when recruiting students. Of course the requirements vary from professions, but a professor admitted that the university has to cater for the needs of the market, which means as a whole, girls have to put in more efforts than boys to get the equality. Let alone some girls who don’t have the opportunity to study in some poor regions. “Life for both sexes is arduous, difficult, a perpetual struggle.”(from Woolf). It is really a shameful fact that the changes the society has, the more sacrifices women have to make while men just be themselves as always.
      
      Politics
      
      Since 1919 when women in Britain were given a vote, women around the world have participated in political affairs actively. And we are always delighted at the news when another woman president was elected. However, there’s no doubt that we are still living in a patriarchy society. Woolf said even the most transient visitors to this planet could not fail to be aware of this fact once they read the newspaper. “That was the newspaper in your times!” I thought to myself. But when I picked up the paper beside me, I was astonished. A ribbon of very large letters ran across the page. In Iran, a council woman was disqualified for she’s too pretty. What a moral action!
      The truth is that the patriarchs disdain to share power with a young woman and will definitely not allow any new power to invade their own land or even harm their own vested interest. By contrast, Australia named the sexist male politician. And the Ukrainian heavy-weight boxing champion has decided to run for president. What an ironic comparison! It is true that women have taken a great leap in the political stage. But actually it’s just a small step compared to men who can do whatever they want in their own land. Not to mention some backward regions where women’s basic rights and safety can’t be guaranteed.
      
       The truth revealed by Woolf still applies to today’s world that even they should not be rivals, the more rights women strive for themselves, the much angrier men get.
      
      Conclusion
      
      Women never give up or give in! Their firm inner fiber is passed on from generation to generation. Times have witnessed their struggle. Now, space woman, woman entrepreneur, woman president are not unfamiliar. It is women’s perseverance that creates their own success. But in the daily competition, women still lose out and that the playing field is far from equal. The thought that women are inferior to men have been deeply for thousands of years. Changes are proceeding but there’s still more to do before we see fully equality.
      
      Virginia Woolf said her hope was not to prove that women are superior to men but embrace a whole new world where men and women are equal and coordinate harmoniously. In other words, women are struggling not only for themselves but also for the whole society. Today, under considerable strain of modern competition, this campaign is calling for our concerted efforts!
      
      Therefore, the slogan should be changed to “the society is struggling!”
      
  •     伍尔芙说,女人想要写作,必须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还要每年五百英镑的收入。
      
      从简奥斯汀到勃朗特姐妹,再到伍尔芙,女性写作一直被放在一个尴尬的位置。艾略特把自己掩盖成男性身份发表作品,其女性文学不被认可之处境可见一斑。传统的思想里,女人总是低男人一等,女人的使命是婚姻,家庭,孩子,丈夫,全部价值的体现就在于把一个家操持地有条不紊,服侍好男人和孩子。女人按照男人的标准打扮,不仅是花瓶,还是奴隶。在旧制度下,女性不允许工作,更别提写作。文学界,音乐借,绘画界,都划起一个圈把女性孤立开来,才有了后人源源不断对于女权的思考。
      
      伍尔芙说的对,我们应该去先人的坟墓上献一束花,以表敬意。没有她们的反叛意识的萌发,抗争,坚持不息,我们断然不能自由地思考,工作,生活。而我可以像现在这般,畅所欲言,这份不以为然的自由,竟是她们遭受着世人的唾弃,内心的折磨,才换得的珍贵的权利。
      
      没有几个男人喜欢读奥斯汀,因为她总是写乡村绅士小姐的爱情,客厅里的谈话和下午茶,舞会上的初次映像,林间的漫步。而男人们喜爱列夫托尔斯泰,喜欢海明威,他们写战争,男权社会的价值标准是,战争是严肃的,令人敬畏的话题,而绅士小姐的爱情,如此的不值一提,他们也觉得,女人才会写这些。
      男权社会不会尊重女人擅长和感兴趣的话题,他们不需要考虑女性意识文化,也对此毫无兴趣,所以,这些显得没有价值。我不禁想象,如果在女权意识主导的世界里,毛线活,爱情,午后的下午茶,才是正经事,而战争,足球,似乎是万万不会存在的事物。女性处于这种社会标准下,总是被压抑。
      
      现代女性或许不再有我们先人所有的那么多顾虑,抒发内心的机会和场合也渐渐增多,但基因里仍旧遗留下压抑,自卑,胆小,虚荣心等特质,在青黄不接的中国现代社会,一方面受西方女权思想的鼓舞,一方面,受传统社会环境的压迫,中国女性的心里亚健康程度日趋严重起来。骨子里的惰性教育她们好逸恶劳,千方百计想找个有钱有权的男人,安身立命,委屈,但安稳的过日子;而思想的冲击无处不在,女人到底是和男人一样,有表达自己的欲望,男人需要的尊重,自我,成功,认可,作为人类二分之一人口的女人,同样需要这些。
      
      于是,便成就了诸多悲剧婚姻的导火索,如果丈夫尚且老实,孩子乖巧,倒也有些回报,万一,也是绝大多数情况,丈夫的出轨引起了你的不满和受害者情绪,于是在婚姻中郁郁寡欢,越想跳出这个牢笼,却发现,自己姿色已逝去,也没有太多的心力在社会上有所作为,更多的是,我们的社会不会为这种年纪和处境的女人提供机会。似乎只有两条出路,一是忍气吞声,接受爱情幻灭的现实,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全然失去了自我。二是勇敢地一个人挨过孤独的后半生。
      
      进入婚姻的女人似乎是跳进了陷阱,进去的时候欣喜,跃跃欲试,还没有看清本质,便做出武断的臆想,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女人,错就错在,太轻易地相信爱情,依赖男人。男人也追求爱情,但这种追求和女人不同,他们的依赖,大多是生活上的依赖,习惯上的依赖,但是他们的内心是自由的,完全只属于他自己的。女人,从来就有的奉献精神——她把性视作对爱情的奉献,把青春视作对婚姻的奉献,把自我视作对下一代的奉献。这种奉献精神固然值得尊敬,但也太过妄自菲薄。
      
      奥斯汀,伍尔芙都告诉我们,结婚生子从来不是女人的义务。女人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至于这份自由是否值得你背负世人的疏离,道德的谴责,你是否有这般勇气去承受,只能自行掂量了。我所知晓的是,奥斯汀终身未嫁,在那个平均21岁就应该有一两个孩子的年代,在那个女人连独自出现在公共场所都会被非议的年代,女人不能旅行,不能继承父亲的财产,不能工作,有自己的收入。她顶着父母的失望,世人的嘲笑,坚持写作。她唯一的好友是她的姐姐,她有过几次结婚的机会,但是因为写作,她放弃了,她明白,结婚后她必须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一个已婚的女人更不能有时间和精力去创作,发表作品这件事情更与人母人妻的身份格格不入。伍尔芙是贵族阶级,她的经济条件自然好些,也受过良好的教育,时代的不同,那时的女人可以写作,也可以工作。她深知一边赚钱,给自己创造物质条件,一边投身于写作的心力交瘁。她突破了女人的柔弱和惰性,用她特有的天赋开创了意识流小说的先河。她和丈夫过着无性婚姻(她对性十分恐惧),她一辈子都不让丈夫碰过她,自然无儿无女。她和丈夫的精神交流支撑着她度过精神分裂的日子,她敏感神经质,他的丈夫很尊重,甚至到了敬仰她的地步,他无限度的包容她的种种坏情绪,保护着她免受外界的干扰,在她五次自杀中,都是因为他把她救回来,鼓励她继续生活,和病魔斗争,并且坚持写作。
      
      婚姻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干扰女人去探索自我和发现世界,这也是为什么女性的成就远比男人少很多。最理想的婚姻,无非是男女双方分工照料家事,一起赚钱养活家庭,分工得当,双发在精神上可以交流,肉体上互相慰藉。这样的婚姻才有存在的价值,男人女人都从中获取了生活的便利,物质的最优化利用,安全感,爱,陪伴和信任。如果婚姻为女人带来的只是枷锁,如果家庭的温馨不是女人追求的全部生命价值,它就也不应该成为女人的绊脚石。女人应该做出选择,嫁,或者不嫁,生,或者不生。男人不会替你思考这些,他们只会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然后要你包容,理解。
      
      自我批判和反思是件值得提倡的事,它让我们,更多地感激为了今天作出努力的历史上的前辈,从而激发和鼓励我们,带着一种使命感,为自己负责,为女性这个群体的未来负责。这种使命感如果淹没在男权的舆论压力中,如果被这个时代的我们完完全全抛弃,我们的先人将在九泉下哭泣,我们的后代将重复我们今天的迷茫和痛苦。举报
      
  •     书很薄,一下就读完了,因为之前就看过一些女性文学论文引用上面的好些文段,所以并没有太大的触动,比我之前想象中文笔要温柔得多。
  •      Unreachable sensibility perched on the foundation of profundities and wisdom,yet bearing the burden of such a soul too intricate and delicate to act as if balanced and sometimes seemed to be stuck in predicament.Words flowed in a touching integrity language without one single blot,like a lyric manifesto in prose but not a bit prosaical style,and in rhythmical order.One that should not only be admired,looked upon to,saluted in rhapsodical praise,but not ever be enough to lived with.It’s for certain the sort of writing that surfacing from the fountain of perpetual life,churning up even an amateur’s mind.A rational outburst for those anonymous forerunners who had rummaged for ages getting almost nothing except sneers from outside,bitterness inside.Their endeavor vapored,fleshes rotted,for instance, see Shakespeare’s sister:
      She died young——alas,she never wrote a word.She lied buried where the omnibuses now stop opposite the Elephant and Castle.
      However:
      Now my belief is that this poet who never wrote a word and was buried at the cross-roads still lives…for great poets do not die;they are continuing presences;they need only the opportunity to walk among us in flesh.
       We ‘re in debt to those martyrs,soaking in immense privilege while lacking the sense of where it stemed from.
      As the line goes:
      But I maintain that she would come if we worked for her,and that so to work,even in poverty and obscurity,is worth while.
       And that’s all be asked for,just a room of one’s own,as simple as it is,but makes peroration and eloquence wordless.
  •     写作的女人
      
       一般不会使用这样矫情,感觉有些自怜自贱,为什么女人只要和写作沾边,便有种误入歧途的壮美,走不进来的冷嘲热讽,走进来的悲叹连连。似乎,女人一旦选择了写作就开始了异常。不被理解,无法解释,所有惦念在历史的尘埃中湮没,人间烟火的我,归结于尘埃,当我死后,尘埃会把凝集的元素全部瓦解,那么四面八方,无边无际,浩瀚苍穹,将是跃然的彼岸,迫不及待的奔赴。这题目会牵扯出大票有着强大精神世界,却总在爱恨的折磨中自行了却残生的女人。一群得天独厚的艺术家,尤为精湛于死亡艺术。女作家,不是疯婆子,就是老处女,要么就是些荡妇,正常的女人似乎是凤毛麟角。一个女人,但凡和文字接壤,就被赋予了神秘幻想和被指责的异常。幸福和快乐是根本不存在的词汇,能作到的及至只是不难过。有着纯如处子的笑容,又隐忍着摆脱不了的悲戚。精神力量,怠尽之时,她们便无声消亡,再无踪迹可觅……
      
       现代社会,若非遵循势均力敌的淘汰法则,怎能居于高位?出身平凡,没有优越家室,过人资质的女人,想要过上富裕的生活,只有两种可能。一自我奋斗,不断拼搏,双手挣得一切。二找个有这一切的男人。女人独自在复杂的大千世界打拼,受的苦,遭的罪,可想而知,社会对女人尽管不排斥,却不通融。自己打拼的女人,要想日子过得好,前提是把苦日子过尽,渴望回家,期待拥抱,寻觅归属。无法摆脱的,委屈得强忍眼泪,难受得咬紧牙关,虚弱也必须挤出微笑,世上根本没有女强人,有的只是一群不为外人道咬碎牙,憋住眼泪往肚里吞的普通人。外表光鲜,内在苦涩不堪,翻腾滚滚的泪海奔流在凄楚的苦夜。选择男人的女人,尽管会遭受腹诽,但有钱就好办事,哪怕被鄙视,都会在钱的份上套近乎。选择前者的似乎有嘲笑后者的习惯,选择后者的又有奚落前者的惯性。
      
      就算一个女人,能精通世上所有的语言,也不能使用任何一种语言说:“不!”。稍微一点没做好,就全盘皆输。如果你有事业却没家庭,那么你是一个残缺的女人;如果你有家庭却没事业,那么你是一个从属的女人;如果有梦想却不以相夫教子为前提,那么你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如果全心全意操持家庭,那么你是个有不起梦想的女人;如果你美丽,那你有罪,因为你在诱惑;如果你不美,那么该你卑微,因为没魅力;如果你索取,会被指责自私;如果你付出,会被嘲讽傻子。一个有得起自我,不经受残缺,追逐了梦想,完善了家庭的女人,悼词里找吧。任何年代,无论中西,拼的是能力,权利,智力,武力,没母性吧?能力,权利,智力,武力,哪一方面女人可以比拟?《圣经》里说的,女人的出生便带着被诱惑的原罪,终身不得解脱。
      
      女人善变,象风中的羽毛,写作的女人更是恨不得一日三变,极端的情绪化,最难伺候,都说喜欢林黛玉,看看哪个男人敢把她娶回家去,她可是大才女!她还没死,你早就逃跑了。
      
      女人,不是婊子,就是傻瓜!拿破仑说,女人的任务是编织。希特勒说,女人应该回到厨房里去。尼采说,女人写作是婊子写作。文艺女青年,是什么呢,伟大哲人断言,想做婊子却不得的傻瓜。她们多数脾气坏,难以取悦。钻进文字,把所谓的才气和知识当作贞洁堡垒炫耀,除了这点可怜的才气,什么都没有。读书,让她们知道的更多,当她们开始写作,把别人的认知整合成自己的,通过吞入吐出的过程,世界在笔下升华,丑陋与美好清晰可辨。要活的幸福,该聪明时聪明,愚笨时愚笨,写作的女子,人智心慧,活的太过明白,撕破世人的伪善面具,不肯糊涂半分!不信谎言,注定不幸福!幸福的女人不写作。因为幸福是知足,写作的女人是不知足的,钱都不好哄。你给她钱,她说要精神,你给她精神她说要自由,你给她自由她又要感情,你给她感情她说要钱。她什么都想要!到底要什么呢?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入歧途的女人,眼泪决堤的对着稿纸歇斯底里,亲爱的纸啊,给我一点爱吧!出自女人的文字,浸透了眼泪和狂想,一旦流眼泪就丧失理智,曲折的故事,充满脆弱的感情。一个人提笔写作,必须勇敢的面对真实的内心,虽然是一种虔诚,但感情一旦转化为文字,就失去了百分百的真实,女人喜欢撒谎,是天性,喜欢想象的世界甚于真实的世界,挑剔而神经质的人。
       女人对于满足于男人们的理想感到无比厌倦。男人首先丧失了实现理想的力量,才会试图操作女人的愿望…女人不甘费心成就男人的完美,而是象男人一样,拥有自己的理想,且无所畏惧的寻觅合适土壤,就算只为一次绽放,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敢么?来自于你的父亲和兄弟还有周遭。成熟的论题不是对错是非之分,而是清楚明白了错误,却选择消亡内心的呐喊,头破血流的匍匐前行。
      
      哥哥们可以在旁边玩,幼年的我却被教育要做事,不然以后大了,嫁不出去。13岁后离开家庭,独自生存,17岁谋生,察言观色,忍气吞声,眼泪是唯一陪伴。哥哥30来岁,面条都不会煮。家人没告诉我,这有何异常!在获得荣誉和居于高端之前,我的写作永远是被排挤,鄙视,指责,没给你吃?没给你穿?整天胡思乱想做什么?女人选择文字,有她最本真的原由,不为外人道,只有此方法可以帮着驻留些微美好。关于家,关于温暖,关于梦想,有的东西比生命重要…如今,三天两头的被教育,该嫁了,不然年纪大了,嫁不出去了。心底的话,就让她沉默吧。真相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自我判别,不需要对峙,对峙不起的在乎的人。过去逼迫破碎,如今命令完满,怎么可能?毕竟来自破碎家庭,知道破碎的伤害和抛弃的痛苦,女人的我,若非完全认可,不会让未来的孩子重复过去。当我很难过,什么都得忍着,就算没有丝毫过错,做“自己”是根本不成立的,顶多沉默。只能疯狂努力,不是借题发挥不是寻找依托,清楚一点,努力让我相信付出就会有回报的,我真诚对他,他真诚待我…所有人总是快乐的分享成果,却没看到,正是他们的残忍才不得不开始的自我逼迫。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吃自个儿的,穿自个儿的,撒个小疯,闹点儿小情绪。好好坏坏没问题,可孩子呢?孩子强不强这点儿我不在乎,在乎是的给不给得了完整的幸福。带他来世上为何要给他痛苦?如果孩子以苦难来萌世,我会生不如死。可以孤独至老死,但,我的孩子,得被爱和幸福……一个女人,纵有举世才华,可你的孩子不幸福,有值得称赞的么?有着原始本能以及被爱渴望,但懂得现实剥落,何去何从归宿何方。以好孩子为准则的我,这次不会轻易盲从,孩子的苦痛,谁人可知呢?折断期盼的羽翼,不留不幸的根源,悲剧会无度衍生的。伦理便就此打住,耳边风,呼呼…
      
       让我来撕下这层神秘吧。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人的一天只有得起24小时,被压榨的实在太多,觉都没好好睡几个,阅读,写作,疲惫的倒下,迎接不想到来的天明,还得奋不顾身的奔波,比任何人都努力的工作。不是她不爱说话,而是她明白,话说得再多,比不了塌实去做,重要的是做点啥比说再多;不是她不喜欢外出玩耍,而是一个人一分为二,一边比谁都拼命,一边坚决不放弃梦想,时间贫瘠得可耻;不是她孤独傲慢,只是不想肆意盲从厥词诳语,要是个个都是奇迹,人还需要什么努力?;不是她格格不入,只是不想盲从于那些她认为不对的,严格要求自我,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不推委不逃避,她能这样,却明白了不能要求别人同样。精力能力有限,只能执著于一些人一些事。女人要写字,就要放弃天然的本性,倾于男人的思维方式,创作是对伟大男人的一种高级的模仿和恭维,必须承认,女性最大的敌人,是她们自己。无法克服的正是天赋自然的本能,就算是违背自然法则。艳羡如此可悲。放弃实在简单,若非内心美好流连,也不会独融悲戚,沉默到底,一方面是现实的压榨和掠夺,一方面是内在的纯粹和期盼,何去何从呢?
      
       自以为是精神强大的女性,现实生活中是失败者,并非谁的错误,对于女人来说,男人就是世界。女人只分为卓越和平庸,卓越是失败的,平庸是可悲的。两个极端,没有过度,不存在优秀。要么鱼,要么熊掌。如果身为母亲,就算拥有梦想,梦想会花去大量的时间,注定守在孩子身边的时间很少,母亲是绝对不允许孩子最亲近的人不是自己。再卓越的成就比不了孩子疏远所带来的悲伤,放弃了梦想亲近孩子免不了沦为平庸,一次生育便能更换终生的梦想,远比典当一生希望换取一套房来得决裂,却还无怨无悔!眼神失去注目,丧失光泽,周旋菜市和大减价…
      
      不是写作的女人危险,也不是女人危险,而是做人就是一种危险。女人为何要写作,写作于她们而言无疑是毒药,是深渊,是无法回头的绝路,是一个人走到底得无尽黑夜。别无选择,文字是唯一,写作的女人不幸福,可是,不写字,仍然无法幸福,开始就注定了。
        所以,既然都不幸福,宁愿让文字陪着不幸福,自入正途…
      
      如果我离去,将归还属于我的名字,更名换姓,不正是为了忘掉自己么?亲爱的,我记得你,也在帮着做你自己,但愿如此幸运和纯澈如初。
      
       苏予
      
  •     A Room of One’s Own is one of Virginia Woolf’s non-fictions. It has been attached with great importance, compared with others of the same kind, mostly because of its feminist awareness. The famous “sister of Shakespeare”, Judith, is a movingly strong support for the main argument, “a woman must have money and a room of her own if she is to write fiction” (Woolf 7). Maybe because this striking theme overshadows A Room of One’s Own as a piece of literary work, not so many people have made an effort to examine the text itself. This is a pity. The conversation-like writing style in such an argumentative writing is quite noteworthy as well.
      A conversation-like writing style in an argumentative essay involves debates between the affirmative side and the negative side, as well as the whole process of deduction. The debates, in this book, happen mainly in the narrator’s thinking, as she occasionally challenges her own beliefs and then defends them. The unusually detailed and honest records of the flows of thought make the essay easy to follow and pleasant to read.
      One merit is the heightened credibility as a result of a thorough examination of the argument. Too many details may result in redundancy sometimes; yet as here the writing style is practiced by a reasonable writer (namely, Woolf), the effect is quite the opposite. Although Woolf shifts her attention from one to another frequently, the argument within a subtopic is complete and convincing because of the faithful records of her thinking. For instance, in chapter five of A Room of One’s Own, the narrator actually drifts away from the “Room Theory”, but aims at a less relevant topic “women in fictions”. (Of course, it is not totally irrelevant, because only after female writers have money to go outside and have experiences other than domestic ones will they be able to write female characters other than mothers and daughters.) However, when it is read as an independent chapter, it is well organized. The chapter begins with an examination of a novel called Life’s Adventure, by Mary Carmichael. In the narrator’s opinion, the language of the novel is not very good, but the characterization of women in that is unique. From the very brief summary, it is natural to think that the focus of this chapter will be on the uniqueness, yet the narrator is so faithful a recorder that the criticism accounts for almost one-fifths of the chapter. Anne Fernald makes a comment on this point, “she [Woolf] focuses on perfecting the detail of her argument, hoping to uncover small truths; she does not pretend to present a theory, but offers a collection of persuasive observations” (172). In this way, doubts on her objectivity can be largely avoided so that readers’ attention may be concentrated on what Woolf wanted them to concentrate on.
      Besides, a particular feature of this kind of writing style is the frequent usage of questions and suppositions. The questions are not just rhetoric questions which are used to make emphasis or unwittingly show the author’s contempt for readers’ intelligence; they are the kind of question to which the narrator herself even does not have definite answers. They invite the readers to think as well. (Admittedly, this is partly because that Woolf did not want to make definite statements; neither did her believe in them. She, not the narrator, makes it very clearly, “it is for you to seek out this truth and to decide whether any part of it is worth keep” (Woolf 8).) As for the suppositions, Judith Shakespeare for instances, they are more effective in activating the readers’ minds. When one comes across with the following sentence, “Let me imagine, since facts are so hard to come by, what would have happened had Shakespeare had a wonderfully gifted sister, called Judith, let us say” (Woolf 52), it is completely natural for him or her to start to imagine even before more description is given. In this way, the asking-and-answering within the narrator’s mind extends itself to a similar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narrator and the readers.
      Another thing we need to note about this book is that it also contains much literary criticism, revealing Woolf’s preference on writing, especially novel writing. Although A Room of One’s Own is not a novel, it has some fictional elements as well, the invented narrator and her friend Mary Seton for example. Therefore, the book can also exemplify her writing principles. As Guo and Wang note in their dissertation, Woolf lived in Victorian Age when rationality is thought highly of. However, women were different. They laid greater emphasis on emotion, thus making themselves better at expressing ambiguously and implicitly. (90) This may be best demonstrated in the multiple usages of images which can be seen in the situations the narrator is in. Obscure images can be found in chapter one in which the narrator’s daily experiences are described in full detail. The tailless Manx cat is such an intriguing example. It seems to be a queer imagine, only explicable when it is seen by the narrator as she is thinking to herself. Yet the description of the cat is also thought-provoking, “it is strange what a difference a tail makes” (Woolf 17). What’s the difference? Maybe it refers to the biological differences between male and female. Maybe it’s just a saying. This kind of seemingly unintended imagines give rise to a variety of interpretations.
      In conclusion, this conversation-like writing style presents the entire deductive process to the readers for them to judge the argument. It is fictional, because the narrator and some people mentioned are fictional; but at the same time, “there may perhaps be some truth mixed up” (Woolf 8), because the thinking is real. Although sometimes her cautiousness and relativity are undue, A Room of One’s Own is on the whole a successive attempt, more or less, to change the tone of Mr. Know-It-All in many argumentative essays. “Her argument is not a logical progression, but rather a gradual unfolding, by indirection and accident, of a complex of ideas that casts the conventional landscape of women's literature in a new light.” (“SparkNote”)
      
      
      
      Works Cited
      Fernald, Anne. "A Room Of One's Own, Personal Criticism, And The Essay." Twentieth Century Literature 40.2 (1994): 165. Academic Search Complete. Nankai University Library. 14 Dec. 2012. < http://search.ebscohost.com/ >
      “SparkNote on A Room of One’s Own.” SparkNotes LLC. 2002. Web. 14 Dec. 2012. <SparkNotes.com.>
      Woolf, Virginia. A Room of One’s Own. London: Harper Collins Publishers, 1977.
      郭张娜,王文. “弗吉尼亚•伍尔夫与女性写作——从《一件自己的房间》说起.” 外语 教学24.3(2003): 88-91. CNKI. 南开大学图书馆. 2012年12月10日. <http://www.cnki.net/ >
      
  •        
        ——读《一间自己的屋子》 弗吉尼亚·伍尔夫(英)著 王义国译 上海人民出版社
        【80多年前弗吉尼亚·伍尔夫就断然提出妇女写小说必须要有每年500英镑和自己的一间屋。而今,这仍然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当然,500英镑不仅仅是500英镑,自己的一间屋子也不仅仅只是自己的一间屋子。我们要理解伟大的象征。伍尔夫清秀隽美的外表下是一颗睿智的哲学家的头脑,她的“500英镑”是妇女经济地位的稳固自足,她的“一间自己的屋子”是女性精神世界的独立和被尊重。】      
        写这篇小文还颇有点曲折的经历。我一口气把这本书读了两遍,“一气呵成”(容我夸张一下吧)写下了三千多字的读后感……从台式往笔记本上移动的时候竟然发现文档是空的……草稿又早被我扔了(现在明白了手稿的宝贵啊),我几乎崩溃。正当我抱着悲凉的心境,打算重写这篇读后感时,在手机上发现了另一份备份。喜出望外。喜上眉梢。
       我在读一本书的时候见里面提到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屋子》,被书名吸引了,就找来读。读过之后按照习惯我会搜点书评来看看,检验一下自己的阅读感。竟然发现这是一部被奉为女权主义的经典之作,和西蒙·波伏娃的《第二性》作为女性主义发端经典传世名作。我承认我坐井底了,现在才了解这本书。近乎伟大的伍尔夫,在这本书里延续她一贯的不同凡响。伍尔夫小说家的艺术天才、意识流的极境造诣和评论家的深刻思想都在这部小书中展现,美轮美奂,大饱眼福。这本书来源于她1928年为女子学院做的演讲,意在探讨“妇女与小说”这个话题。伍尔夫在演讲上坦言自己很为这个题目费了些思考,作为女性作家她也为不能在这个题目上递给台下的听众一块纯粹的真理的天然金块而不安。她是一个极其容易紧张的人,为了这次演讲她至少从两天星期前就坐立不安,时时冥想。她又是一个敏感的女子,拿起小说家的虚构神器,和听众一起重新体验“我”(一个随便叫什么名字的女子)思考这个可能激起各种偏见和激情的题目的过程。她以为这样就像带领众人观看自己的影子,而真身便可隐退一边,没有众目睽睽下的压力和神经的紧绷,“完全释放自己的天才”。字里行间各种艺术的珍宝被伍尔夫不经意地随意摆放,伍尔夫并不是一个邋遢偷懒的作家,她不是让读者为她来做整理工作的,只是天才的绣口一吐便是锦绣江山,我们见这字字玑珠便拾掇不暇了。初读这部书之所以有醉酒的昏乱是因为自己的陋浅,意识流的气质和虚构的空气充溢在演讲稿中,伍尔夫的天才是狡黠的,她优美的散漫娓娓漫延,能让人迷离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梳理一下内容,演讲前的一两个星期 “我”(可以叫玛丽·贝顿、玛丽·塞顿、玛丽·卡迈克尔随便什么)在10月晴朗的天气里,坐在一条河的岸边,为这个能激起各种偏见和激情的题目想得出了神。金黄、绯红的灌木炉火燃烧一样映在窗子上,思想的小鱼咬住“我”思考的钓线,搅动湖面难以平静。“我”为这个题目热烈地思考着;(女子纯粹思考的自由和快乐) “我”极为迅速地走过一块草地,一个意欲拦截的男人身影使“我”本能明白女人要从舒软的草地上退回去,退到属于她们的粗硬的砾石路。“我”思想的小鱼被这个300年来一直守卫男人草地的男人身影吓得不知藏到哪里去了,热烈的思考变成一阵冷汗; (女子思考的被男性粗暴干涉) “我”前往图书馆重新寻找思考的线索,被一位绅士挡在门口,单身女子是不能获准进入的。“我”做着对这个男人图书馆来说完全无关紧要的事,一个女人的诅咒、气愤和起誓。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庭院和四方场地里一个女人安宁精神的获得来自于头脑与事实的毫无接触;(女子思考被自己女性情绪的羁绊) “我”在午餐前一个小时匆匆往餐室赶去,如泣如诉的风琴散播着基督教堂的庄严和静谧,然而“我”再也不愿意试图进入,即便被准许,那个男人的世界在“我”未完全平息的愤懑中像一条总是在航行而又老打不到目的地的帆船一般;(女子思考仍困囿在性别敌视中) “我”断断续续的深思再次被午餐的钟声打断。餐桌上回想到1914年战争之前还没有被杀死浪漫精神的男人女人在餐桌旁压着嗓子吟哦爱人的到来,“我”兀自笑出生来,只好佯指草坪中央一只没有尾巴的马恩岛猫作为发笑的由头;(女子思考被诗歌的想象重新激起) “我”走在林荫道上,午餐后的白昼正在褪色,双腿的节奏正鸣和着血液中诗的高歌,“我”又来到河边,对着哗啦的河水大声喊出诗歌的伟大——好不费力地、亲近地让人做出反应。可是诗歌的幻想经过一场战争被真是不可挽回地取代了,尤其是对教育存在幻想的女性。“我”在赫丁利的路上寻找真实,忘记改拐弯到费恩汉姆了。当“我”来到费恩汉姆的花园可以深深呼吸几口气,这里还没有被男人阻拦的身影笼罩;(女子思考的自由被事实步步紧逼着) “我”在巨大的餐厅里享用正餐。如果说这顿饭不好,它就得为思考的不顺负责。困窘的教科学的朋友赛顿小姐说“舒适的设施”“只好以后再说了”。“我”突然想嘲笑我们女人的那种应受指摘的贫困了,无尽的生育、繁重的家务职业的限制、被没收的拥有财富的权利,使女人深陷贫困的泥淖;(女子的思考在贫困中搁浅) “我”返回客栈的路上思考女人贫困的根源和贫困对女人头脑的影响。想起草地、图书馆和教堂的不愉快,想到一个性别的安稳富足和另一个性别的贫困无保障。“我”觉得抛开一天喜怒的情绪来自由思考这个问题;(女子思考的自由需要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 到这里真正的问题才刚刚被引出。伦敦的一个上午,场景换成大英博物馆,“我”本想从那些博学之书中寻找到真理,翻出的却都是一页页男人写满的对女人的偏见。真理并没有从大英博物馆转移到读书记录上,但是“妇女与贫穷”被清晰地列在标题的位置,似乎完全偏离了“妇女与小说”。一个上午的努力后,“我”却发现每一滴真理都从指缝中滑走了。于是另一个真理显现出来,向男人们请教这个问题是纯粹浪费时间!“我”气得脸颊发烫,心砰砰乱跳。在大英博物馆旁边的一个小餐馆用午餐时“我”思考着自己的愤怒,来自男人对女人不公正的“愤怒”。当“我”打开钱包拿出十先令付饭钱的时候,我想到姑妈玛丽·贝顿为我留下的每年500英镑的遗产,使我不必为物质而卑微、恐惧、谄媚、奉承……这份固定的收入轻易平息了愤怒,甚至改变了脾气,改变了对人类另一半的态度。思考中街灯都亮起来了,“我”取道返回河边的家。
        晚上没有带回来真理,只带回来了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女人比男人穷。伍尔夫拉上窗帘,徘徊在自己的书架前,从历史、诗歌、戏剧中寻找答案。范围缩小到英国伊丽莎白时代——一个没两个男人中就有一个能写韵文或十四行诗的时代竟然没有出现一个女诗人。种种原因,自最早期起妇女就像烽火般灿烂燃烧在诗人、剧作家笔下,但现实中女性却是苍白枯萎的。男子虚构了一部女子的历史。种种原因,即便莎士比亚有一个同样天才的妹妹朱迪恩,她也不可能像莎士比亚一样有机会受教育、当演员、写剧本。16世纪出现的天才朱迪恩只能发狂、自杀,因为她的本能和生活条件完全不能提供完全释放自己天才的心境。18世纪之前的女子没有历史,从婴儿房被直接推进了婚房。十九世纪出的女人写小说还匿名或者署男人的名字,还没有一间自己的房间,还依靠父亲的仁慈获得零花钱。女子想要写小说必须有钱和自己的一间屋。而女性首先选择写小说或许是为了减少来自男性的阻力和整个社会的嘲讽。相比诗歌、喜剧等,小说被视为不够严肃消遣之物,女性即使被发现在试图创作小说也比较容易被“原谅”。而男性也发现了小说这种文艺形式更方便写女性,这也促进了小说和女性的关系。将简奥斯汀和莎士比亚比肩,因为简·奥斯汀的行文中不像夏洛蒂·勃朗特等女作家充满怨恨和自我的影子。只有忘记自己的性别才能创造出伟大的作品。实际上简·奥斯汀进行创作的十九世纪女子仍然连自己的起居室都没有,只能在公共起居室偷偷写作,为了不被发现还得时时将自己的手稿藏起来。可是弥漫在见·奥斯汀作品中的是自由无拘束,并没有显现出受到压抑女性的愤怒所妨害的痕迹。简·奥斯汀完全释放了自己的天才,和莎士比亚一样,而夏洛蒂·勃朗特没有,她的愤怒阻碍了天才的完全释放。对这种心境的推崇应该是来自伍尔夫切身的体会,她知道在一个有着“双性”和谐社会到来之前女性写作所承受的压力,她自己可能尤其严重,对于承受此压力不至于崩溃还能写出作品的女子她是尊敬的。也许伍尔夫的天才太过甚,她的压力才来得格外巨大,天才的巨大能量积压在体内不能完全释放,于是她疯狂了……是她天才的悲剧,也是她天才无与伦比的见证。 女性同胞,在全世界范围内仿佛都经历了相似的历史,除了短暂的母系氏族社会中女子可以掌握自己,父权制社会至今,女性一直是被压抑的。西方知道十九世纪还在嘲讽上台演戏和握笔写作的女子,中国也在二十世纪还为梅兰芳的女性婀娜而迷醉。我有时候难免好奇,想从男人笔下的女性形象着手,勾勒出过往中国女子的画像,从中发现男子眼中的女子甚至还原女子自身。特别是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的酒店老板娘,曾经令我十分着迷,很想下手梳理一番。后来发现这个想法太天真了,男子笔下的女子岂是女子自己哪!即使在史册上留了个名的女性,那也不是她们自己本来的样子了,是经过男子之眼目之手口转述的样子,是符合男性社会规范的样子,是“李杨氏”“张王氏”……中国的女性或自觉自愿或被迫无奈地喑哑了,好好几千年听不到她们一声真切的声音,净是“代言”和“仿声”。男性为女性“代言”“仿声”一方面是由于强烈的永不满足的支配欲,一方面是长久居于支配地位造成的刚愎自用和自恋自赏。整个社会任由男性横行,女性全面缺席。于是,在男性看来,对“低一等”的女性的情感似乎也跟着低贱了,那时的男女私情往往难登大雅之堂,还不如对与自己在同一等级的男性之间的情爱崇高。所以古代兄弟之情、江湖义气比现在盛行得多,甚至断袖之癖也更为普遍。于是乎看男戏子有一种高雅崇高的感动,而看女伶献艺则是荒淫不正了。此处的关键词似乎可以设为男性的自恋、自我猥亵、自我色情。
       中国文化似乎很避讳直谈女性,女子适宜“金屋藏娇”,“女子不洁”观使铁铮铮的大丈夫多看几眼多谈几句女子仿佛便受到了玷污,而且洁身自好的清白女子似乎连名字被外界男子多提一次也要污脏了身子,男女雷池牢不可犯。可实际上对男女两性关系又十分重视,比如被奉为圭臬的阴阳之道,态度很矛盾。生活中对女性十分压抑、专制,甚至残暴;而在文学艺术中却又对女子极尽美化赞颂之能事。现实中,女子往往只能蜷曲屋宇阁楼的阴影里任由生命自去枯萎,而诗画中美丽的女子永远是光辉绽放的主角。像游园惊梦的杜丽娘竟能使青春之火在死灰枯槁上复燃,如此传奇故事也只有在男子的想象中才能出现。中国女性在漫漫历史中一直沉默着,未尝留下一言半语,让我们对那几千年中女性自己的所思、所感、所居真实处境几乎一如所知。
        最初,女子都被视作男子幽闭闺中的一件玩物,传宗接代的工具,甚至发泄欲望的对象,女子既不能和男子平等,低男子一等,又与男子关系最密切,她们了然男子“皇帝的新装”下的一切真相。所以,当女性暴露在公众面前,男性会感到一种自己被裸露的羞耻,他们会惊慌,就如把自己致命的弱点公诸于众了。女子不能有自己的空间和情感,甚至连脚都成了多余之物。女子缠足,使得那脚趾扭曲扁平变形,丑陋地贴在脚板下面,既使女子成为残疾,也实在没有什么美感可言。而男性欣赏的并不是病足——那认为制作的畸物,而是“三寸金莲”之女性身躯的“弱柳扶风”之姿,告苦无依之状,满足男子膨胀的自我。中国女性似乎也早已经习惯了男性阴影的笼罩,“女为悦己者容”,无人欣赏的美丽似乎就不能称其为美丽,只能的幽涧自开自落自凋谢。深锁庭院楼阁之中的女子想到,既然自己不可能抛头露面跋山涉水去经历丰富多姿的生活,实现自己的价值;那么就得站在伟岸的男子身旁,让他的光华映照到自己,也可显出自己的光彩,正如太阳和月亮。于是,吕雉借着刘邦,虞姬借着项羽,武则天、杨玉环……这些女子都找到了依托的那个男子,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中国的男性希望女性“矮一等”,女性希望男性“高一等”,他们就这样“和谐”相处了数千年。
        男性的矛盾还表现在,他们一边将女性严严密密锁进房间里,将她们训练成低眉顺首、端庄贤淑的良家女子;一边又幻想着女性能琴棋书画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风花雪月,于是又有了妻妾之别和娼妓之属。而且中国传统婚姻最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人莞尔的是最初的自由恋爱竟然发生在男子和妓女之间。
        伍尔夫念念不忘的是在莎士比亚时代几乎人人能作诗的时代,却没有出一位女诗人。我们的唐代何尝不是如此。有一种不乏夸张的说法,唐代的一棵树上的叶子掉下来砸到十个人,其中有九个是诗人,即便是那样的时代,唐朝女诗人的声音又在哪里呢?或者也是有的吧。只不过被女子署上了个男人的名字吧,以此表明自己对于女子写诗的羞愧,即便被发现,也可以更容易得到谅解和宽恕吧?十九世纪西方女子最初首先选择写小说就和这种情形一样。有时候历史是不是就这样精确地复制了呢?就连词——这种一致被认为的女性文学之典范也仅仅使得有限几个女子的名字被世人记下了,她们历尽艰辛才站出了列。而那也是不能不得益于男性的允诺,李清照是遇上了太好的父亲和丈夫;而没有男子的允若,女子拼了性命的一搏,如朱淑真,泣血的书稿最终也只落得个随她香消玉损的结局。
        到了现代,女作家已经可以走出家庭,可以自由游历、写作,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但是几千年的枷锁并没有完全从女性身上卸下来。由于男性主导的评论等,女性作家笔下写出来的东西并不完全属于女性,而是按照男性规则进行创作。丁玲从《莎菲女士的日记》到《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女性特征退化的过程,写作标尺逐步向男性规范靠拢。杨沫《青春之歌》的修改也表示着女性写作向男性标杆的低头献媚。从题材上来讲,战争、政治……是属于男性的,是重要的;家庭、服装……是属于女性的,是不重要的。男性的标尺在每个人的手中,不仅衡量着男性自己,也一直都衡量着女性群体。即便在高等院校的大学、研究生宿舍中,女性们还时时一起感叹那逝去的美好时代,怀念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劳作的时光,在家里做男人的傀儡和附属物。现代女性产生这种想法可能因为女性还没有准备好使用和享用完全同男子平等的自由权利,也可能因为现在女性获得了一种表面上叫做“男女平等”的东西,实际上仍然是一种不平等,而恰恰又将这种伪平等认作了真相本身。  当弗吉尼亚·伍尔夫(1882-1941)在这里回视并考察她之前的女性前辈时,有一个后来者斯提凡.博尔曼(1958-)写出《阅读的女人危险》《写作的女人危险》等来回视包括伍尔夫在内的“她们”,后一本通过约50位著名女作家的人生经历,为我们揭示女人的写作之难。中央编译出版社在2010年4月出版《写作的女人危险》,宁宵宵译,封面就是弗吉尼亚.伍尔芙,我以为这再恰当不过了。读的女人危险》之后,伯尔曼再次联手海邓艾希推出这部描写历史上女作家生活的图文书本书。两本书相得益彰,完整呈现一部“女人与书”的悲欢史。女作家与男作家的生活有何不同?写作危害了女人的生活,还是写作的女人威胁到男人的世界?本书通过约50位著名女作家的人生经历,为我们揭示女人的写作之难。还有迈克尔•坎宁安的畅销书《时时刻刻》(The hours)以及获奥斯卡奖的同名改编电影都可视为后来者对伍尔夫等女性先锋(伍尔夫或许会对此称呼摇头一笑)的一次次回首和致敬。 在我的行文中充满了伍尔夫所言女性的“愤怒”,阻碍了我的表述,一旦意识到自己的性别也就意味着意思畅通表达的失败。请原谅我一提到性别就不自觉陷入了莫名的狭隘和偏激。
       
  •     Even today, a so-called modern society, women's liberty is still veiled by prodigious difficulties, such as domestic limitation, gender discrimination, religious dogma, archaic doctrine, etc. As to me, I am not a sage, I am not Providence, but a mortal, who tries to seek her little own room to store her infinite thought and capacious mind.
      
  •     《一间自己的屋子》是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一部经典之作,谈论了父权制下的女性的性别歧视,以及妇女如何一步步开始拿起笔开启了女性自己的创作之路。正如开篇伍尔夫所写的:“你们可能会问,我们是请你谈妇女与小说——而这又和自己的一间屋有什么关系?我会尽力说明的。”表面上她是要谈妇女与小说的关系,她提出:一个女人如果要写小说的话,就必须有钱和自己的一间屋。实则,在这个问题上,她只是把深层次的抽象的问题,具体化了。在这里,到底钱(书中提到的5万英镑)和女人自己的一间屋子对妇女的小说写作有什么意义呢,作者真的就是谈妇女的小说写作吗?这些问题在我刚看第一章时汹涌而来,而在后面的读书中被一一解决。也让伍尔夫的后现代女性主义的思想在我的脑海里烙下烙印。这本书的吸引力不仅在此,还在于作者文学的写作方式,大量的环境和景物描写,以及虚实相生的手法,让读者跟着她的思路遨游。
       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后现代女性主义在这本有关妇女与小说的书中,得到完美的展现。弗吉尼亚•伍尔夫(1882-1941)是英国20世纪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先锋。同时是作家也是女权主义家,曾致力于女性选举权的争取。还是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伦敦文学界的核心人物,她,13岁时母亲过世,到了组合的新家庭,却不幸的遭受到了同父异母哥哥的性侵犯,留下的永久的精神创伤,曾精神错乱,导致成年后厌恶性生活,同时又是抑郁症患者。一生创作出了很多享誉世界的作品,第一次婚姻因丈夫是同性恋结束,第二次婚姻,遇到了一个爱她,包容她,照顾她的丈夫,在1941年因再次精神错乱,而选择了投河,自己结束了生命。看完她的一生简介,再读《自己的一间屋子》,发现她的忧郁在字里行间表露无遗,然而思考却从没中断,她是一个令人怜悯的女子。我们知道,后现代主义的一个重要的议题是,主体的独立性,个人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个人是在他们所各自处的社会,家庭,文化等各种环境的影响下形成的,这在《自己的一间屋子》中也有所体现,女性为什么在没有自己的一间屋子和5万英镑的情况下不能写出小说,这不是因为写不出来或是什么别的因素。而后现代主义启发了后现代女性主义,颠覆男权主义秩序,为妇女呐喊。为什么说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女性主义思想是20世界西方文坛的里程碑?她不仅在文学创作上取得了硕果,而且把女性主义引入到文学批判上来,让人思考在文学创作上体现出的父权主义,反思社会秩序。
      可以说《自己的一间屋子》以及她的女性主义观和她童年时的经历分不开,前面提到的曾受性侵犯,对她的精神状况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她后来也把对她哥哥的批判和斥责写入文学作品中,对同性的依恋是不是更多的促成了她对女性社会地位的关注,和对男性的地位的怀疑和批判呢?可以说《自己的一间屋子》是在文学批判领域对父权制的一种清算,中心问题是:性别歧视怎样的体现在文学创作中,妇女的文学创作遇到了哪些阻碍,在这种阻碍面前是哪些女性怎样一步步克服的,书以解释的思路娓娓道来,答案就是,一间自己的屋子和钱的拥有决定了妇女能不能拿起笔抒写。
      有关5万英镑:
      作者在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散步,思考,当推开图书馆大门时发生这样的事,她写道:“这位绅士一边挥手让我回去,一边低声表示遗憾,说只有在学院的学术委员会委员陪同或者带有介绍信时,女士方可获准进入本图书馆。”这里引出了一个问题,女士受到了不平等的对待,而且是在著名大学的图书馆里。作者继续着她的观察和思考,“倘若塞顿太太和她的母亲以及她的母亲的母亲积聚了大量的财富、并将其置于学院和图书馆的基础之下的话,那就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是因为首先,挣钱对她们来说是不可能的,而且其次,倘若那是可能的话,法律也不给她们拥有她们所挣的不管什么钱的权力。只是在最近的48年以来,塞顿太太才拥有了她本人的一个便士。而在那以前的所有世纪里,那个便士就会是她丈夫的财产。”最近以来塞顿太太竟然拥有了钱,虽然不多。而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会对小说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呢?作者说创作是基于我们的母亲和母亲的思想的,也就是一代代累积下来的。若塞顿太太的母亲的母亲开始就有了自己的财富,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但是却没有, “我们的母亲们发现要把三万英镑积攒起来是困难的,我们的母亲们为圣安德鲁斯的牧师们生了13个孩子。”这就是父权制下,女人的悲剧,生孩子,如果有一个,孩子不再需要,妇女们是不是也就会推出历史的舞台?
       “当想到一个性别的安全和富足以及另一个性别的贫穷和无保障、想到传统以及传统的欠缺对作家头脑中的影响时,我最后想到,该把一天被弄皱的外壳,连同其争论、其印象、其愤怒、其笑声一起卷起来,掷进树篱里去……为什么男人喝酒而女人却是喝水?为什么一个性别是如此富足而另一个性别却是如此贫穷?贫穷给小说带来了什么效果?什么条件对艺术作品的创作是必要的?”她再次想到了两个性别的不平等,在物质方面的不平等,后面接着论述了妇女的职业,和选举权的不平等。她展望,一百年后的妇女们不再是被保护的性别,将参加曾一度将她们拒之门外的一切活动和努力,开铺子的女人将会去开火车,那么在妇女是受到保护的性别时所观察到得事实为根据而确立的一切臆断,都将消失。她又由一个主教的论断,即任何女人,不论是过去的,还是将来的,都不可能拥有莎士比亚的天才这一论断,引出了一个她的一个很大胆的猜想:加入莎士比亚有一个妹妹,而且和莎士比亚一样拥有惊人的天赋,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设想,她就像他一样喜欢冒险,一样富于想象,一样渴望着了解世界,但是她却没有被送去上学,没有学习语法,有时拿起一本书,但接着她的父母就走进来,吩咐她去补袜子。年仅十几岁就被许配给街坊里一位羊毛商的儿子。这就是他妹妹的遭遇,而她和莎士比亚没什么不同,除了她是一个女人。正如伍尔夫,就像莎士比亚这样的人,在今天,它不会诞生在工人阶级中。那么,它又怎么能在妇女中产生呢?作者由这个例子,再次强调后现代主义的议题,个人是由她所在的文化,社会环境的影响下形成的。女人和男人,生来并无区别,或者说应该生来平等。
       有关一间屋子:
       来到了第四章,这前面所论述的这种环境的压力下,然而,有个女士,了不起的女士,冒着被视为怪物的风险,发表了某些东西。她为妇女的地位而义愤填膺了,但是她的头脑却因仇恨和怨情而受到折磨,变得混乱。另外还有一些贵妇开始写作了,而有些人就会认为她们精神错乱了,因为那个时候的女人们,不会那么荒唐,去冒险写书,她们就是两个星期不睡觉,也不会那样做。但是却是有人开始写了,而且事实证明,她们写的并不比男人差。伍尔夫写道:“在18世纪末的时候就产生了一个变化,我若是重写历史的话,我就会认为这个变化比十字军东征或者玫瑰战争更为重要,并且对它进行更详尽的描述。这变化就是妇女们开始写作了。“而19世纪早期,有一些作品出现了,作者尤其提到《傲慢与偏见》的创作和《简爱》的创作的对比,简•奥斯汀和勃朗特,前者的创作是有自己的一间屋子的状态,因此当有人进来的时候,她可以藏起自己的手稿,并在写作的时候并不受他人打扰。而勃朗特却没有自己的一间屋子,只能在公共空间做这这个不那么光彩的事。作者看出,《傲慢与偏见》的笔触的平和的,描述着与作品有关的方方面面,而《简爱》,作者在写着的时候却是带有一种愤怒和怨愤,对男人的控诉。无疑,若是她们不是在这种状况下,会有更优秀的作品问世。“因为不管阻碍和批评对她们的创作有什么影响,我相信它们的影响都非常巨大。”而后的作家,玛丽•卡迈克尔,作者给与她这样的评价:
       “她像一个女人那样写作,但又是像一个忘记了自己是女人的女人那样写作,结果她的书里充满了那种只有在性别并未意识到自身时才出现的奇特的性别特征……如果再给她一百年的时间,如果给她一间自己的屋子和一年500英镑的人款,如果让她把她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并且把她已写进去的东西删掉一半,那么有一天她会写出一本更好的书来。“
       最后她总结,世界上没有什么墨守的成规,我们得独立行走,我们的关系是与这个世界的关系,而不仅仅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让我们忘掉性别的束缚,取得更大的成就,我们的都是人类。
       她的所有的这些,为女性主义的发展,为女性主义意识的觉醒做出了积极的贡献。或者更多的,给每个读过这本书的女性,一个自我的反思。启发我们脱去有关世俗给的性别的束缚,给我们自信。就像她说的,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前,不应该有有关于性别的意识。即:人必须是具有女子气的男人或者是具有男子气的女人。
      
  •      伍尔芙的这篇文章另辟蹊径阐述了妇女与小说的关系,以及为什么妇女没有像莎士比亚那样伟大的诗人。条件限制是一个很大的影响因素。
       看了这文章,最深感受是也许我选择计算机专业不是那么糟糕。至少在没有人给我每年500磅遗产的前提下,它会给我一定的经济保障,我可以自力更生。先赚几年前然后去漂泊。当然或许我可以一直研究文学,但是少了体验人生的另一个机会。
       现在我所处在的环境至少比曾经好多了,给了女性更多的发挥空间。评论能从她的这本书看出她是个女权主义者,我真是完全看不出。更有甚者从这能看出她是个女同性恋者,这境界也太高了!完全没有察觉到,只是觉得她的观点和角度总是那么独特,文字总是那么优美。
  •     这就是一种对独立的思考,就好比若干年前都刘墉的书,说要有基本的保障对生活对家庭,才会有独立的机会
      
      但是对于艺术家来说,很多人都愿意保持在那种没有饥饱的状态,因为那种状态可以激发出他们内心最本质的一种创作的渴望,因为不饱和,不稳定才会有一种激情,
      
      
  •      引言
       以前有个作家说,如果女人们都不读小说了,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书就真得卖不出去了,统统得还原为木浆了。这其实是说,自十九世纪后期以来,女性读写能力随着社会地位的增高而不断加强,女性被压抑了几千年的求知欲一下子被激发了,如东非大裂谷的火山喷发,且一发不可收拾。
      
       (一)
       书架上一排排男人们写的书,而且大多数都是关于女人的,虽然有些描写还算公正,但大部分都有失偏颇。女人们变得越来愈不甘心只是做个读者,她们开始了隐匿的写作。是的,隐匿的写作。而且,她们之中只有少数才有资格尝试,而这少数人中也仅有几个勇敢的才真正付诸行动。
      
       为什么只有少数有资格呢?一句话,没钱没时间没空间,一个词,没钱。你不能否认,肚子很饿的时候,你会脾气暴躁,你全身心都会投入到寻找食物中。为了找到食物,你就得工作,而在1918年以前,女人可以从事的工作是:去报馆里找点零碎的工作谋生,比如报道这里有一出猴戏,那里在举办一场婚礼,替人写信,读书给老太太听,做纸花,在幼儿园教小孩子念字母等等。而上述这些工作还是读书识字的女人才有资格做的,更大比例的女人都在从事类似保姆的工作。而这些工作所得的几镑钱,也是弗吉尼亚 伍尔芙在1918年以前维持生活的所有资本。
      
       (二、三)
       没钱就无法好好吃饭,饭都吃不好,就不可能去思考什么,也不能好好地谈恋爱,不能好好睡觉,而脊椎里的那盏智慧之灯也就无法点燃。为什么女人会更穷呢?因为她们要生育啊,根本不可能去赚钱;而且法律也不保护她们所赚的钱。即使不考虑上述两点,一个女人不结婚,不生育,决定自己独自生活下去,她所能挣的钱也会少得可怜,因为做女人是一种被保护的职业。律师、医生不会是她们,水手、建筑工也不可能是她们,既做不了挣钱多的轻松职业,也力不能及那些虽然辛苦但也薪资不菲的职业。或许,等做女人不再是一个被保护的职业之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假使一个女人刚好很幸运,父母给她留下一大笔遗产,而她也还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那么她是否会开始自己写小说忠实地表达自己呢?不,这很难说。因为对于艺术家来说,他们天生就过分地在乎别人对他的意见。即便是济慈,福楼拜,梵高这样的天才,对于世人的漠视和嘲讽都不能忍受,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写作的女人要么向男人妥协,尊重他们的意见而改变自己的价值;要么匿名写作。当一个人无法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时候,你怎么能指望有一天她会成为莎士比亚?
      
       (四)
       天知道,简 奥斯汀是怎么成为简奥斯汀的,不过,她,就是被世人称为女莎士比亚的那个女人。因为她忠直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而这一奇迹也是无数写作的女人不屈的努力换来的。阿芙拉 贝恩太太是个中等社会的寡妇,她幽默、活力、勇敢,和男人一样努力地工作,赚的钱也足以养活自己,由此开始了她思想的自由。虽然她的作品不那么美妙,但这一事实却足以为她赢得所有写作的女人的鞠躬致谢。伊莉莎 卡特,这个勇敢的老太太为了驯服语言天生的野蛮,把一个铃铛拴在床上为的是早起学习希腊文。而简 奥斯汀,并没有自己的书房,她大部分写作都是在一间公共的起居室完成的,遭受各种不相关的搅扰,而且还要小心避免家人们怀疑自己在写作。即便是这样的环境,她还能够不憎恨、不怨愤、不胆怯、不反抗、不讲道地写作。而这就是莎士比亚的写法,她为自己赢得了尊重。写作的自由不仅是完整的表达,更是忠实的表述,这应该是所有写作者的灵魂。
      
       (五)
       在人的头背后永远都有一个点,和一个一元钱的硬币一样大,是一个人自己永远看不见的。就像电影《一一》里面那个七岁的小孩子不断去拍别人的后脑勺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背后是怎样子的。所以,如果世界上只有男人写作的话,那么男人后脑勺上的那块黑点永远都不可能被“看见”,是永远的禁忌,也是公开的秘密。如果说女人是男人创作的灵感之源,那么这个世界男女之间的迥异也一定能够引起女人的兴趣去描述,去表达它们,那么作为一个写作的女人,她最重要的第一课就是:像个女人那样去写,但是像一个忘记自己是女人的女人那样去写。唯如此,才能突显女人写作的意义与价值。
      
       (六)
       说了这么多,最后的结论却是——一个女人要写作,得先有自由,有内在的平和;而这些都需要每年有固定的收入可以解决生活所需,同时能够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可是女人为什么要写作呢?她也可以就只是相夫教子,扮美装傻,何必费力去写作呢?是的,真的不必去写作,去成为自己比什么都要紧,不要梦想去影响别人。写作,只是一个幌子,是一切禁忌中最禁忌的,是历史,是父权社会最不允许女人打破的禁忌,所以,让女人去写作,只不过是希望女人能够与现实活在一起,过一种真实的、有活力的生活,而不是仅仅去成为某人的伴侣,某人的母亲等。去写作,也就是去赚钱,去旅行,去闲游,去思考,去冥想,让自己真正地活着。
      
       不知道我表达清楚了没有,这以上所有观点其实是弗吉尼亚 伍尔芙的一本意识流的论文集《一间自己的屋子》中提到的。不过,这本159页的小册子还提到了很多很多有趣的观点,或许,你知道伍尔芙是个女权主义者。
      
       附注: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看看电影《成为茱莉亚》,《成为简 奥斯汀》,《一一》。这几部电影都和这本书关系不大,但却是我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想到的。
      
      
      
      
  •     品读伍尔芙,会让我想起三毛。
      
      其实她们的作品风格迥异,难道只是因为她们都拥有天赋的才情,却自己断送了卿卿性命?不是,不那么简单。她们都渴望自由独立;她们都具有令自己满意的幸福婚姻,却均遭质疑;她们的精神不堪一击,脆弱如蝶蛹;她们一个浪迹天涯,一个独坐自己的房间,但一样的孤独无助……
      
      这只是我的执拗,将她们无端的联系在一起,因为对于她们不同的生活方式,我却同样的艳羡:三毛游走天下,书写自己的足迹——一个足够现代、足够自在的灵魂;而伍尔芙早年生活安逸,读书、写书,还自己出版,透着十二分的惬意——遥不可及的小资的恬静:她坐在属于自己的、看得见风景的房间里,低头书写给友人的信笺,偶一抬头,那秋意正浓的黄叶便落进了她的心底。
      
      多么安宁,有如瑰丽的画卷,我都会因此想的出神。不过,这房间也未必就是伍尔芙心驰神往的。在《一个自己的房间》中,伍尔芙曾经绝望地写道:“那种才能,是死亡将其掩盖起来了,那是种小小的才能,不过对拥有者来说却弥足珍贵,那种才能毁灭了,而随之毁灭的还有我的自我,我的灵魂———所有这一切都像锈菌一样,吃掉了春天的花朵……”
      
      中国被父权浸淫了几千年,100年前的英国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女人小时侯生活在父亲的房子里,长大之后生活在丈夫的房子里,迟暮之年则可能寄居在儿子的房子里,唯独没有自己的。自己的房间意味着自由、财产、庇护,一个心灵的归所。
      
      伍尔芙的命运不会比其他的女人优越,在她看来,一个女人获得自由的最佳方式就是写作,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毫无羁绊地写作,从而达到心灵的自由。
      
      伍尔芙对于自己房间的渴望逐渐演变为对女性权力的向往,她的内心充满了疑问:为什么图书馆里都是无数男人书写女人的作品,而没有女人自己记录的历史;为什么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女性作家都变成了狭隘的小说创作者,整日在风花雪月里堆砌自己的想像,而不能参与诗歌和学术?她把这些都归咎于女性经济的依赖和教育权力的被剥夺。
      
      这一点在女性越来越自由的今天,依然具备价值。拥有良好的教育背景、体面的工作、稳定的收入、点击量颇高的博客,能说这样就具备了伍尔芙笔下期待的心灵自由了吗?还是会有些许苦涩在心底暗涌吧。
      
      伍尔芙于1882 年出生于一户严守维多利亚道德的家庭。父亲莱斯利" 斯蒂芬爵士是著名的哲学家、文学批评家,优越的家学滋养了伍尔芙的文学天赋。但维多利亚时代,女性无权接受正统教育,而且父亲及两位异父兄弟的严厉管教令她的精神极度紧张,几近发疯。唯有母亲与她最亲近,鼓励伍尔芙写作,用温暖的母爱慰藉她沉郁的心灵,但1895年母亲的去世令她失去全部的精神依靠,一年后,她自杀未遂。之后又经历了因父亲和姐姐去世的两次精神崩溃。
      
      在1912 至1922 这10 年间,伍尔芙似乎已能从家庭成员死亡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并找到了自己的终生伴侣:里昂那多" 伍尔芙。在写给里敦" 斯特莱切的信中,她毫不掩饰新婚的欣喜之情以及对家庭惬意生活的向往:“我们家(位于萨塞克斯)是世界上最适宜读莎士比亚的地方……”
      
      在说起伍尔芙时,人们总避不开女权主义、同性恋、抑郁症这些冰冷的词语,这些坚硬的铠甲对她优雅的身躯无异于伤害。在我看来,她只是一个无比睿智的女人,拥有自己的声音和头脑,如灯塔般伫立于大海,冷冷的、超然的对世间侧目,明晰生活的真实而拒绝投身其中,但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健康还有幸福感。
      
      尽管她的丈夫深爱她,可是个人的性情、命运总是在出生和童年时代既已定型,当爱出现的时候,总是太晚了。
      
      1941年3月28日,一个初春的早晨,59岁的伍尔芙写完了她最后一部手稿《幕间》,口袋里装满石块,走进了欧塞河,斯人已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伟大的艺术家都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和世界告别:1890年的梵高、1927年的叶赛宁、1942年的茨威格、1956年的杰克伦敦、1961年的海明威,还有老舍、三毛、海子、顾城……有人说是时代的悲剧、人性的脆弱,我想是那一颗颗敏锐之心,如玻璃般晶莹又易碎,既然不能苟活,找不到出路,就只有放弃。当美好的幻影在心中一点点破灭,他们就留不住自己,尽管心中满是眷恋和不舍,还是走了,步步回头的走进暗夜,走进冰河,不需要挽留。
      
      伍尔芙在给她丈夫的遗书中写道:“我感觉我快要疯了。我不能让这样可怕的情况继续下去了。我恢复不了健康。我听到一些声音,这让我不能够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我和它斗争过,但是却再也不能够继续了。我将我的欢乐归功于你,但是现在这些欢乐却再也不能继续了。在今后我也将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字里行间倾诉的依恋与不舍很能赚人热泪,但他们只有夫妻之名。由于伍尔芙幼年遭受异父兄弟的性骚扰和家长制的禁锢,使她多年沉迷于同性之爱,她与里昂那多之间更多的只是“伙伴关系”,但我依然会为字里行间的依恋所感动,她亲昵地称他为“小水濑”。这或许可以理解为,伍尔芙终生对爱无止境的追求和渴望,这一点还可以在她的书信中找到佐证。
      
      “若无信件来往,生活将会分崩离析。”
      
      1912 至1922 年间,伍尔芙共写了600 封信。
      
      在信中,伍尔芙付出了极大的热情,联系、关心她所爱的人,以期望收获对方对自己的爱的回馈。读她的信笺,会读出一个不同的伍尔芙。一个平凡的、甚至有些八卦的伍尔芙。
      
      信里找不到丝毫的,一个女权主义者所固有的愤懑、反抗,谈的多是些琐事,比如怎样帮姐姐范尼萨找厨师,与英国著名传记家里敦" 斯特莱切分享最近读过的一些书籍,给她的未来侄儿取名字,为艾略特争取基金事宜。在这些信件里,没有《一个自己的房间》中的呐喊、挣扎、硬朗、尖利,有的只是脉脉温情。读着她充满爱、温暖、甚至机灵狡黠的信,再联想到她的一生及作品,不由得感觉到一丝悲凉。
      
      这个女子,注定一生孤独。
      
      世间恐怕没有比伍尔芙更虔诚,更投入,更伟大的文学爱好者,她写了读书笔记无数。如果她活在当下,不知道会有多少出版商趋之若鹜的找她写书评,想像中该是何其热烈的场景,是不是可以把伍尔芙作为书评的鼻祖呢?
      
      那是大约100年前,她每天坐在卧室里,对前辈们的作品品头论足,那些大量的评论无一不显示她视野的开阔、评判的睿智和思想的深邃。
      
      从清晨到深夜,她专注于浩如烟海的书本中,一边搜寻闪烁的灵光,一边与耳边的幽灵进行抗争,因为那个幽灵总是附在她的耳边说:“我亲爱的,你是个年轻女人。你在评论一本男人写的书。你要可爱一点;温柔一点;说些奉承话,骗人话吧;把我们女人全部的诡计和把戏都用上。永远不要让人猜出你有自己的头脑。别忘了,要做个纯洁的女人。”当然,她赢了,她做到了用自己的头脑“对小说加以回顾,表达自己认为正确的人际关系、道德、性别的观点”。
      
      这些令人一时难以读完的随笔,背后支撑的是多么巨量的阅读!她的阅读时光令人遐思,那是父亲的书架带给她的幸运时光、家学渊源。
      
      她在一篇《阅读时光》的随笔中说:“我们看到许许多多的书籍问世,而且经常有人告诉我们现如今人人都能写作。这话倒也不假;然而我们毫不怀疑,在这一堆滔滔不绝的语言的洪流与泡沫中,在这些洋洋洒洒的庸俗浅薄的作品中,还存在着某种伟大的、如火如荼的热情,只要有一个大脑碰巧比别人的大脑更高兴地转动一下,就能产生出流传百世的作品。”
      
      这些话仿佛出自今天,意味深远。
      
      如果有人问起,读伍尔芙作品的最深刻的感受,那就是:错过了太多美丽的阅读时光。无论清晨抑或日幕,安静一隅,自今日启。
      
  •     She is not just a well-known modernist writer, who is famous for her unreachable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words, but also a creative and sharp critic on man-dominant literature, sexual prejudice and social exclusion that woman suffered from. She is Virginia Woolf, a woman writer who is considered as “the alpha and omega of feminist criticism, its origin and its ‘goal’” (Laura Marcus, 2000), Virginia Woolf’s critical and creative theory of feminism has been a center of controversy, both literary and non-literary from her time to ours. Most of her literary theories are perfectly practiced in her novels and biographies; they are also explicitly demonstrated in her essays. The most famous and influential one is A Room of One’s Own (1829), which is widely recognized as “the first modern test of feminist criticism, the model in both theory and practice of a specific socialist feminist criticism”. (Jane Marcus, 1984) She devoted herself to analyzing and promoting woman’s writing and tried to find the diverse and deep-rooted reasons for the absence of female writers in literature history; further, she did not leave the problem unsolved, but found a “Woolf’s way” – “kill the angle in the house” to let the women who “has Shakespeare’s genius” (Virginia Woolf, 1928) to write, to exude the electric that they can and amaze the world.
      
      Virginia’s literary advocacy of the aesthetic of androgyny is another aspect that she left the literature world as a controversial theory. The defined androgynous mind is a state of mind that is a “moment of being”, with the masculinity and femininity cooperate together as “a natural fusion”. Her androgyny theory is widely practiced in many of her experimental works, which shows that, the perfect mind of state is with both of the features to reach the balance of body and mind.
      
      From what we can find through English literature history, especially in Britain, the voice of women was seldom heard until the time of Geoffrey Chaucer, when those women were not “writers” but “religious ”, who wrote not poems nor novels but their inner spiritual experience with God. It also suggests that by that time the women who lived a “normal” life had no voice being heard at all. (Guo, 2003) In the 17th century, Aphra Behn, the first woman writer who took writing as profession, started the history of women’s professional writing.
      
      It is the economic and politic changes in society that directly affect the development of women’s writing. Along with the more education for women and the increasing social property, women were given relatively more opportunity to reach their self-value through different ways. In 1928, women were given the equal right to vote as men. What came along with the possession of political right was the prosperity of women’s writing.
      
      What Woolf saw from the history of women’s literature is not only material, but spiritual; not so visible, rather invisible. It is the sexual prejudice and the tyranny of patriarchy that she saw: “the most transient visitor to this planet, I thought, who picked up this paper could not fail to be aware, even from this scattered testimony, that England is under the rule of a patriarchy.” (Virginia Woolf, 1928) In A Room of One’s Own, she makes the famous line that suggests the women with “thought” calling for breaking free from the traditional “household” social character, and the tyranny of patriarchal society: “[…] a woman must have money and a room of her won if she is to write fiction”. The obstacles that the women are facing are not just material but also spiritual.
      
  •     我现在喜欢讲故事这种方式。所以,这个演讲,我也是视作一个故事。
      故事总有一个开头,这个故事从一个女人在牛津还是剑桥的图书馆门口说起。
      亲爱的女士,您单独一人,要是有位男士陪同,我想你的安全会更有保障。或者,绅士的书函也能让我们不必如此不放心了。
      我猜,礼貌阻挡的男士是这么说的。外出,因着踩了男士专用的草皮,也被礼貌的提醒了。想着一个性别的贫穷与另一个性别的富有,想到圣者言之:最智慧的女人智商也比不过最粗鄙的男人。能不让女人想扔掉所有的物件吗?
      
      女人的一步步走来,原是男人的玩偶,男人给买衣服,买首饰,带出去参加各种舞会、沙龙,谈莎士比亚,又如何?因为聪明的男人是不屑于谈女人的。因为女人除了男人所给之物,身上竟然连一个便士都是不可有的!
      
      女人写小说,最初,是怎样呢?啊,写些俗不可耐的小说增加一点私房钱,一般都是苦于生计。而写这些时呢?在客厅里偷偷的写,万不能被人瞧见,连仆从也不可,若是被人知晓是在做这样的事情,那将是无比的难堪,被人唾之以不可理喻的粗俗。然后,却是这样产生了些伟大的小说。
      
      一年五百磅的收入和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不被人打扰,这样,才能做女人想做的事。千万要有自己的存款,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旅行、阅读、闲逛。。。
      
      今天的女人已是自由自在得多了,智力上的尊重,生活上的尊重,比之过去,我们所不满意的今天,就是她们梦想中的天堂明日。
      
      我们,生活在最好的时代。
  •      这个女人描述场景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恨自己的英文水平不好,我估计读原文一定更有感觉。她的文字让你有一种画面感,而且很有质感。
       这本书剩下一章没有读,因为感觉是应该读书更多更深之后才能看透,现在对我来说这书看着有点晕。留点尾巴也好,勾人以后再看。总感觉很多东西看完就忘记了,需要复习呀。
       女人的独立,是在精神上的独立,但是很多女人因为千百年来的思想桎梏,在柴米油盐中泯灭了,索性还是有那么多女人在文学史上留下了一下东西。想起辩论会的辩题哈哈,正方:个人命运由个人掌握 反方:个人命运由社会掌握。
  •     简要提炼出来,这篇演讲的核心论点即是:一个女人想要写小说(可以衍生为“想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必须有钱,再加一间自己的房间。(这个论点,提出于 1928 年的英国,放在当今中国,是足够有市场的,出版策划人真该重新包装,解决我买不到此书的困扰)。
      
      伍尔芙所立足的年代,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那个时代的一般社会里,女性刚刚获得一些权利,女性的处境和地位与现在有天壤之别。所以读她的书,读到她所描述的那些女性日常生活、心理状态、切实的困境等,常常会觉得触目惊心,因为似乎从来没有一个作家那么细致深入(乃至琐碎)地关怀过那个年代、以及更早以前女性的处境。如果不是伍尔芙,我们看不到一百年前、两百年前女性真实的身影。正如伍尔芙说:“诗卷中,她的身影无处不在;历史中,她又微不足道。”
      
      
      
      就我自己的经验而言,对性别的认同感和对母语(闽南语)的认同感一样是经历一段“否定之否定”的黑格尔式发展过程。曾经不喜欢那些女性化的东西、包括女性作家的小说,不愿承认思想和认识上的性别差异,当然也反感将性别前置于文学、政治等等。直到现在,自发的抗拒心理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彰显独立意识的接受和认同。作为一种较为科学成熟的心态,它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前提,即认识性别差异,不回避不夸大。
      
      这一段过程,与二十世纪女权主义(后来学者认为应该以“女性主义”代之,从心理因素考虑确有科学之处,但本质上差别不大)运动的发展相类。而睿智的伍尔芙,在一百年前,显然已经达到了第三阶段。
      
      以下所摘抄的,都是我在阅读中觉得精妙有启发的内容(借来的书总归要还,只好摘抄下来)。在一些具体语句中也许有不同意见,但大体上是认同的。
      
      ————————————————————————————————————————
      
      Part1.经济独立与心灵自由:
      
      
      
      投票权和金钱二者之间,金钱,属于我的金钱,似乎无疑重要得多。 P31
      
      一笔稳定的收入竟可以让人的情绪发生诺大的变化。……食品、房屋和衣服永远属于我。不仅在不需要劳神费力,怨怼与痛苦也不复存在。我没有必要敌视男人,他无法伤害我。我没有必要取悦男人,他不能给我任何东西。 P32
      
      我只在这里停留片刻,提请大家注意,就女性而言,物质条件将会在未来发挥巨大作用。 P68
      
      (女性)要想写小说或诗歌,必须有五百镑年金和一间带锁的房间。 P91
      
      即使从象征的意义上讲,五百镑年金给人思索的权力,而门上的锁也意味着可以沉思默想。 P93
      
      一点也不错,心灵的自由依赖物质的东西。诗歌依赖心灵的自由。 P94
      
      我希望大家能想方设法拥有自己的钱财,允许你去旅游,无所事事,去思索世界的未来或过去,沉湎在书本中或在街头闲荡,让思绪汇入街上的潮流中。 P95
      
      因此,我所以要大家去挣钱或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是劝大家生活在现实当中,不管你能不能说出自己的感觉,看起来,这都是一种活泼泼的生活。 P97
      
      
      
      Part2.社会生活中的女性与男性书写中的女性:
      
      
      
      在想象中,她尊贵无比,而在实际中,她又微不足道。诗卷中,她的身影无处不在;历史中,她又微不足道。 P37
      
      因为人们时时在大人物的生活中瞥见她们,给人漫不经心地掩在背景中,我有时会想,你甚至看不清他们的一颦一笑,或许还有眼角的泪水。 P39
      
      她们有时是母亲,有时是女儿,但几乎毫无例外,她们的形象,总是在于男性的关系中得到展现。想想就让人奇怪的是,知道简奥斯丁时代,此前小说中的所有出色女性,不仅是给另外一性来看,而且完全是从其与另外一性的关系角度来看的。这些却是女人生命中多么微小的一部分。
      
      墙上没有标记,标明女人的精确高度。……甚至直到现在,她们几乎还是没有面目的。 P75
      
      因为一餐又一餐的饭食已经煮好,碗碟和杯子都洗净了,孩子们自去上学,长大成人。生活中什么也没有留下。一切都消失净尽了。传记或史书上对此没有只言片语。而小说,即使不想撒谎,必然也是谎话连篇。……所有这些默默无闻的生命,都有待谁去记载。 P78
      
      
      
      Part3.女性写作:
      
      
      
      一个天禀聪颖的女子,要想将才华用于诗歌,除了旁人百般阻挠,自己心中歧出的本能也来折磨她,撕扯她,最终,必然落个身心交病的结局。 P43
      
      临近十八世纪时,数以百计的女性开始翻译或撰写拙劣的小说,为自己争取开销或贴补家用。……十八世纪末,女性头脑极度活跃……这都得益于一个确凿的事实,即女性可以靠写作挣钱。 P56-57
      
      一件事情,如果无人付钱,必显得轻薄,而金钱让轻薄变得庄重。……倘若我能够重写历史,我会把它说的比十字军东征或玫瑰战争更重要。中产阶级妇女开始写作了。 P57
      
      十九世纪初,女性的全部文学训练都在于观察任务,分析感情。 P59
      
      由于小说与现实生活有此关联,小说的价值观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现实生活中的价值观。但显然,女性的价值观同男性鼓吹的价值观往往很不相同;这也并不奇怪。然而,却是男性的价值观占据支配地位。 P64
      
      (女性)作家是在迎合批评;她或者用强,或者示弱。……她修正了自己的价值观,迁就他人。……然而,她们又如何有可能不左右摇摆。在一个纯粹的父权制社会中,面对所有这些讥弹,需要怎样的天才,怎样的诚实,才能毫不畏缩地坚持自己的主见。 P65
      
      因为我们作为女性,是通过母亲来回溯历史的。求助伟大的男性作家其实于事无补。 P66
      
      描述自我的冲动平息下来。她似乎开始将写作当成一门艺术,而非一种自我表现的方法。 P69
      
      千百年来,女人一直坐在房间里 ,到了今天,房间的四壁已经浸透了她们的创造力。 P77
      
      他们像一群看客,围在赛马场的木障边鼓噪,她(女性小说家)必须奋力越过木障,绝不分心环顾左右。如果停下来咒骂,你会输掉。……犹疑或动摇,你都输定了。 P82
      
      毫无疑问,如果妇女运动兴起于十六世纪而不是十九世纪,伊丽莎白时代的文学一定会是另一副样子。 P88
      
      因此,我请大家写更多的书,其实是鼓励大家做些事情,这不仅对你们有好处,对整个世界都有好处。 P96
      
      
      
      Part4.两性关系:
      
      
      
      很可能,教授先生有点过分地强调女人的低贱时,他满脑袋想的不是她们的低贱,倒是自己的优越。……生活对男女两性都不容易,充满艰辛,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拼搏。人必须要有巨大的勇气和力量。 P29
      
      拿破仑和墨索里尼大谈女人的低贱,原因就在这里了,女人倘若不低贱,他们自然无从膨胀。这就部分解释了男人为什么常常如此需要女人。这也解释了男人面对女人的责难,为什么会很不自在。 P31
      
      看到她创造的一个与他分明两样的生活环境,他的创造力也活跃起来。 P76
      
      女人如果像男人那样写作、生活,或像男人那般模样,也会让人大为惋惜,想想世界的浩瀚和繁复,两个性别尚且不足,只剩一个性别又怎么行?教育难道不是应该发掘和强化两性的不同点、而不是其共同点吗? P77
      
      首先,你必须烛照自己的灵魂,洞见它的深刻和它的浅薄,它的虚荣和它的宽厚。……面对男人的自负——或者说是独特之处,至少这个字眼儿不那么唐突——她也应学会一笑了之,用不着心怀愤懑。人人脑后都有先令般大小的一块疤痕,自己难以看到。此一性别的人正好为为彼一性别的人帮忙,描述一番对方脑后先令般大小的那块疤痕。 P79
      
      无论如何,她有更具天赋的女性半个世纪之前缺乏的一些优势,男人不再是她的“对立面”。……因此,只有当人意识不到性别时才会出现的那种性的质感,不禁活泼地跃然纸上。 P81
      
      如果你是男人,头脑中女性的一面应当发挥作用;而如果你是女性,也应与头脑中男性的一面交流。柯勒律治说,睿智的头脑是雌雄同体的。 P85
      
      所有这一切,挑动一个性别反对另一个性别,一种身份抗拒另一种身份,自命不凡,鄙薄他人,如此等等,都属于人类生存的小学阶段 。 P92
      
      
      
      Part5.女人:
      
      因为女性对任何看不出明显动机的事情都疑虑重重,她们惯于掩饰和压抑,因此,即使向他们有意投来一瞥,也会令她们仓惶走避。 P74
      
      女人对女人讲话时,心中必然藏些疙疙瘩瘩的东西。女人对女人总是苛刻的,女人不喜欢女人。 P97
      
      
      
      Part6.最后:
      
      因为我相信,假如我们再活上一个世纪——我说的是现实中的一般生活,而不是我们作为个人介入的具体生活——而且没人都有五百镑年金和自己的房间;假如我们惯于自由地、无所畏惧地如实写下我们的想法;假如我们能够躲开共用的起居室;假如我们不是从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而是从他们与现实的关系出发去观察人;对天空,对树木或无论什么东西,也是从它们本身出发去观察;假如我们的目光越过弥尔顿的幽灵,因为不管什么人,都不该挡住我们的视野;假如我们面对事实,只因为它是事实,没有臂膊可让我们倚靠,我们独自前行,我们的关系是与现实世界的关系,而不仅仅是与男人和女人的关系,那么,机会就将来临。 P100
      
      
      
      
      
      附:对文学与创作的一些看法
      
      
      
      当代诗人表达的情感,实际上是生造出来,它把我们与当下分隔开。……现代诗难就难在这里。 P11
      
      因为名著不是孤立地、凭空地产生的;它们是漫长岁月里共同思维的产物,是广大民众思想的产物,是众多人的经验汇聚成的独立的声音。 P57
      
      小说虽属创造,却在某种程度上影写了生活,虽然有它无数的简化和扭曲之处。 P62
      
      表达的自由和充分是艺术的真谛 。 P67
      
      记下柯勒律治的一个句子,它会爆裂开来,激发各种各样的想法,只有这类写作,才可以说是把握了永恒生命的真谛。 P88
      
      一本书如果缺乏启示的力量,不管具有怎样的震撼力,终归不能打动人心。 P89
      
      莎士比亚是雌雄同体的;济慈、斯特恩、考珀、兰姆和柯勒律治,人人如此。雪莱或许是无性的。弥尔顿和本琼生身上的男性气质就太多些。华兹华斯和托尔斯泰也是一样。在我们时代,普鲁斯特是十足的雌雄同体,没准女性气质稍多一点。 P90
      
      任何写作者,念念不忘自己的性别,都是致命的。任何纯粹的、单一的男性或女性,都是致命的;你必须成为男性化的女人或女性化的男人。……任何创造性的行为,都必须有男性与女性之间心灵的某种协同。 P91
      
      写下你想要写下的,这才是最当紧的;至于它能够留存千百年,还是仅仅几个小时,谁又说得清。但哪怕牺牲一丝一毫的想象力,或抹杀一点一滴它的色彩,只为屈从校长大人手里的银杯,或教授袖中的标尺,都是最可鄙的叛变。 P93 (如何对待评价)
      
      照我的想法,作家才有机会比别人更多地生活在这一现实中。他的任务就是发现、搜集、向其他人传达现实。 P96
      
  •     这本书主要是由伍尔芙两次在剑桥纽南姆女子学院所做的“妇女与小说”讲演稿整理而成的。作为伍尔芙最重要的女性主义作品之一,文中提出的诸多观点,如女性必须有一年500镑的收入和一间门上有锁的房间和每个人头脑中都有两种力量的雌雄同体观都对后世的女性主义作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伍尔芙从妇女能否写出像莎士比亚那样高水平的话题说起,主要运用第一人称的表现方式构建女性主义话语,并运用了大量象征与隐喻手法以表现思想。文章末尾章节提出的雌雄同体观点更是伍尔芙女性主义思想核心的体现。
      
      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伍尔芙在她实际生活的基础上虚构了一位女性作家,并以其创作《妇女与写作》的视角和遭遇作为行文的线索。“因而这就是我(叫我玛丽·贝顿,玛丽·塞顿,玛丽·卡迈克尔,或者你们愿意叫的任何名字——这无关紧要)”。明显地,伍尔芙在勾勒这位女性时着重突出了“我”的第一人称身份,文章通篇也都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进行陈述的。这种“我”的表述形式是伍尔芙对于女性话语权的构建。
      
      在男性占主导地位的社会中,社会的话语权是由男性支配的,女性只能作为男性眼中的“他者”形象而存在。传统的女性形象是由男性所构建、由男性作为其代言人的,女性基本没有发出自己声音的机会和权利,更不用说执笔写下纸质作品了。“你们知不知道,在一年的过程中有多少本书写的是女人?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本书是男人写出来的?你们是不是意识到,你们或许是天地万物中被讨论得最多的动物?”在伍尔芙生活的二十世纪初,关于女性的作品已可谓是落落大满,然而这些有关女性的书却都是由非女性写作的,女性无法帮自己代言。这种女性话语权的丧失直接导致了女性在历史文本和文学创作中的缺席,也成为了伍尔芙呼吁女性应该有钱和有自己的一间房子的直接动因。引入女性作为第一人称视角来叙事无疑是对传统男性话语权的挑战——“我”要借自己之口传达我的思想,男性无法做“我”的代言人。
      
      “玛丽·贝顿”、“玛丽塞顿”和“玛丽·卡迈克尔”之类的姓名还暗示了“我”作为一个个体并不孤立的情境。在现实中,玛丽·塞顿是费恩汉姆的负责人,代表了为女性受教育权利奋斗的一批人。玛丽·卡迈克尔则呼吁打破男性思维的语句结构,主张用女性的方式写作,传达女性的自我意识。伍尔芙同样认为女性文学应该坚持表现差异,以女性作为纽带,大胆使用女性语言,反映女人的世界观、价值观,在传统文学领域之外开辟一个新的天地。她推崇简·奥斯汀的写作方式,指出女性作家必须像简·奥斯汀一样放弃模仿男性语言和语法规范,创造出适合自己表达思想感情的女性语言模式,构建女性自己的话语。这样一个忽略了姓名的“我”其实涵盖了千千万万个不同的“玛丽”或者不同的“我”,这个“我”是各类女性的缩影。
      
      除去“我”字对于女性话语权的建构外,伍尔芙还着重呼吁女性参与到写作中去,尤其是非小说的创作。在全文的最后,她说道:“我愿意请你们写各种各样的书,不论题目是多大多小都不要犹豫⋯⋯让思想的钓鱼线深深地沉入到河水中去。如果你们愿意让我高兴——还有成千上万像我这样的人——你们就刻意写游记、历险记、研究著作和学术著作,写历史著作和传记、批评、哲学以及科学著作。”令伍尔芙唏嘘不已的是,女性在千年的文明发展史中几乎完全被忽略了,历史成为了男人的历史。所有西方的历史记录——“采邑宅第和公田农业的耕种方法⋯⋯西多会修士与养羊业⋯⋯宗教战争⋯⋯大学⋯⋯下议院⋯⋯百年战争⋯⋯玫瑰战争⋯⋯文艺复兴时期的学者⋯⋯修道院的瓦解⋯⋯农村的及宗教中的冲突⋯⋯英国海上势力的发端⋯⋯西班牙无敌舰队”几乎都只与男性有关 ,而女性里只有类似于伊丽莎白或者玛丽的女王或者大贵族才能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中产阶级妇女被排除在了历史之外,几乎找不到她们曾经生活在这个世间的档案或记录。所以“男人的历史”在纵向上是指书写历史的整体趋向,在横向上是指普通女性在历史中的缺失。这一现象的产生缘于男性长久以来对历史文献写作的垄断地位。
      
      在传统思维方式的指引下,女性既不可能作出对历史有贡献的行为也不可能受到应有的重视。 除去在家中做个“房中的家庭天使”外,女性是无价值的。因而,打破男性对社会话语的垄断就尤为重要。只有当女性进入历史著作和传记的创作、夺回应有的话语权之后,女性才能用自己的口和笔为自己代言,才能改变缺席于历史的窘境,使女性的地位和社会贡献得到合理的尊重及记忆。这是构建女性话语权的另一个侧面。
      
      作为意识流作家,伍尔芙擅于使用象征手法和大量的暗喻。贯穿全文的最重要的两个因素:一年500镑的收入和一间门上有锁的房间即象征着女性物质上的独立和精神上的自由——自由写作的基础。
      
      可以说伍尔芙是幸运的,她的姑姑留给了她丰厚的遗产,使她有能力摆脱靠从报社里讨零活、 替人写信封或者在幼儿园里教小孩子念字母表等零工谋生的压力 ,从而获得“按照事物自身的状况来思考事物的自由”。只有当人从生存压力中解脱出来,才有追求精神生活的自由,这一限制其实无关性别。然而,事实是女性在经济基础上往往较男性大为局促,其一是允许女性从事的职业相当有限,其二是中产阶级家庭中的女性大都不被允许外出做事,经济往往受到丈夫的严格限制,没有独立的生活来源 。 因而女性不是忙于接活维系家庭就是一年只能买得起几刀纸以供写作。经济不够充裕也导致了视野受到极大局限。伍尔芙认为,如果夏洛蒂·勃朗特一年有300镑,如果她拥有更多关于这个世界、城镇和地区的知识、与更多同类和各色性格的人交往,而不是把她的天才耗费在孤独地眺望田野中,她将受到极大的增益。可见女作家如乔治·爱略特、夏洛蒂·勃朗特等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换取作品的问世!
      
      那些家境优越的女性的确不必为生计发愁,且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然而她们往往会被父权和夫权所束缚。传统的西方家庭是不赞同女性写作的,在夏洛特·佩金斯·吉尔曼的《黄色壁纸》中,叙事者“我”就写道:“约翰来了,我必须把这收起来——他最讨厌我写东西。”伍尔芙的另一个幸运之处就在于她进入的是一场平等的婚姻,她与配偶伦纳德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精神伴侣来得更为恰当。这种精神世界的自由和写作不受干扰的权利就是一间带锁的房间的寓意,而过去的大多数女性是没有不受干扰的自由的。南丁格尔曾经抱怨道:“妇女从未有⋯⋯能称之为属于自己的半个小时。”她的侄子在回忆录中也说“她没有单独的书房可去,大多数工作须在共用的起居室里完成,受制于各种各样偶然的打扰。她小心翼翼,不让仆人或客人以及任何家庭成员之外的人猜到她所从事的活动”。
      
      即便排除了外在条件限制的万难,写作的女性也难以得到世人的认可。伍尔芙借女诗人温奇尔西夫人之口控诉道:“哎!一个试笔的女人,被视为狂妄放肆之徒⋯⋯写作、读书、思考,或者探究,会玷污我们的美丽,耗费我们的光阴,使我们青春的俘虏望而却步⋯⋯”即便再有才华,月桂树从来不是为她而生长的,只有类似于“一位渴望涂鸦的女学究”的蔑称才是她的标签。在世人眼中,女性写作只是些神经质或者冲动时发出的胡言乱语,女性的价值只在于全心全意奉献家庭。女性在写作上的天赋并不输与男性,然而男性却拥有更好的后天条件以成就他们。当一名妇女被做饭浆衣奶孩子剥夺了所有闲暇,当她饱受嘈杂环境和外界风言风语的干扰,当她的生活被设定成纯家庭式的,即便是再有灵感的天才也无力将灵感变成跃然纸上的词句,更不用说她们大多数都不识字了。文中那位莎士比亚的妹妹即是这一悲剧性命运的隐喻。
      
       在伍尔芙被赶走的草坪中央站着一只马恩岛猫。当看到它时,伍尔芙说:“ 那个可怜的动物,没有尾巴,站在草坪的中央,确实显得有点儿滑稽。它确实是生来如此吗,抑或是在事故中失去了尾巴?这种无尾猫,尽管有些人说是生存在马恩岛上,然而却比人们所认为的更为罕见。它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与其说是美丽不如说是别致。”其实女人就是那一只无尾猫,她们的人生是残缺的。这命运是生来就如此的吗?还是如同波伏娃的观点 一样,是被这个社会人为造就的呢?伍尔芙提出这几句疑问即是对自古以来女性命运的思考。无尾猫因其无尾的特征而显得别致,女性也正因她们的不完整而被男性当作宠物一般地养在家中,成为男性的玩物。在人的眼里,宠物又如何有独立意识,如何有理性,如何有著书立说的权利和可能性呢?
      
      此外,雌雄同体观一直是伍尔芙作品中非常突出的内容。伍尔芙明确地提出雌雄同体的观点就是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在传记体小说《奥兰多》 中更是对雌雄同体观作了演绎。除此之外,《到灯塔去》中的女画家莉莉、《达洛卫夫人》中的萨利、《海浪》中的伯纳德等也都是具有雌雄同体特质的角色。
      
      伍尔芙最为推崇的诗人之一科勒律治就曾说过:,“伟大的灵魂都是雌雄同体的”。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一个很重要的一个意象即为一个姑娘和一个年轻男子共同钻进出租车驶走的情景。两个不同性别的人在街上并行,钻进同一辆出租车,这种“被分离开之后”又“自然融合”、“再次聚在一起”的场景给了伍尔芙两性融合的启示——“在我们每一个人当中都有两种力量在统辖着,一种是男性的,一种是女性的;在男人的头脑离,男人胜过女人,在女人的头脑里离,女人胜过男人”,而当这二者“共同和谐地生活、从精神上进行合作”时,就能给人正常而又舒适的存在状态。由男性写作的作品直接了当而坦率,看上去自由而自信,然而多读了几章后就会发现,书中似乎横着一个僵硬的“I”,它挡住了背后的阴影,而那个阴影就是一个女人,因而写作中男女两种个性不可能脱离彼此而独立存在。伍尔芙认为雌雄同体的大脑才天生具有创造性,才能引起人们的共鸣,能没有障碍地传达情感。在她眼中,符合这一特质的伟大作家有莎士比亚、斯特恩、科勒律治、济慈、柯伯、兰姆、雪莱等,弥尔顿、本·琼森、华兹华斯和托尔斯泰的男性特质多了些,而普鲁斯特的女性特质则稍微有点过头。
      
      伍尔芙的这一理论实际借鉴了现代精神分析学说的代表人物卡尔·古斯塔夫·荣格提出的二性体理论。荣格提出了“阿尼玛”和“阿尼姆斯”的原型概念,“阿尼玛”是男人心理中女性的一面,“阿妮姆斯”是女人心理中男性的一面。在荣格看来,单独的男性原则和女性原则是两种极端,两者应该相辅相成。这一理论是伍尔芙雌雄同体观的重要理论依据。荣格的学说非常关注潜意识,他认为,人的潜意识中同时具有“阳性物质”和“阴性物质”,这种雌雄同体的特征可以在梦境中得以体现。如果做梦的人是格男人,那他的梦境中将会出现女性的形象,反之亦然。这一理论是伍尔芙雌雄同体观的重要源头。
      
      然而,荣格也认为,尽管人体内同时存在两种性别的特质,二者是不平等的。对于男性来说,他的“女性”的方面从根本上说是处于劣势的,一个男性个体会向他人甚至自己隐藏他体内的“内在女人”因素。或许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看出女性主义与雌雄同体观的相互影响。一方面,对于伍尔芙等雌雄同体观的拥护者来说,提出男性体内存在女性特质这一大胆的观点本身就带有强烈的女性主义色彩,它无疑极大地动摇了男性优于女性这一谬论,把两种性别的特质平等地融合于同一个个体之内。然而,如果仅仅从理论上去进行论战的话,这一观点是不容易为世人接受的。因为就像荣格说的,出于种种原因,男性对于体内的“女性”成分往往是不予认同的。因而,只有当女性地位得到提高、对女性的歧视和误解得到粉碎后,男性才会逐渐认同并接受体内的那位“女性”而不认为那是无稽之谈,雌雄同体观才能得到主流的认同。
      
      本书看似通篇围绕写作展开,看似是对女性参与到文学写作中的鼓励和呼吁,它的实际涵义大大超过了写作本身。争取到女性参与写作、参与历史创造的平等权利其实只是实现女性解放的一个缩影,然而又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方面。拥有话语权是改变社会思潮的基础,中国近代的新文化运动也是以《新青年》等进步刊物为载体步步推进的,先驱者们无不重视著书立说、办报办刊在传递思想中的巨大作用。同理,女性参与到出版物的编撰书写工作中,不仅是女性拥有社会话语权的体现,不仅能切实地帮助女性参与社会思想和历史的书写,使女性真正进入到创造历史的过程中,更是女性自我觉醒的重要推动力量。不论女权运动如何发展,它的大背景都是要安放在女性自身的觉醒和对实现自我价值的渴望中的。如果女性不摆脱“房中的家庭天使”的牢笼身份,不参与到历史的书写和记录当中去,没有女性自己的话语权,女性解放便难以取得实际的成效。
      
      最后,伍尔芙的作品一直以来都被标榜作女性主义经典,然而她又从来不是一位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伍尔芙是反对用女性的主导地位来推翻男性沙文主义的,她所追求和倡导的是一种平等的和谐,而非用一种新的压迫来反抗旧的压迫。从她的雌雄同体观可以看出,伍尔芙的最终理想不是揭示两性的对立,而是追求两性的和谐,只有在双方都兼具另一性别的特征时,才可能达成这种建立在互相理解和欣赏基础下的和谐。在这种基础上伍尔芙才会产生对雌雄同体心灵的追求。当只有女性的地位得到提升、男女两性达成平等后,双性共体才能为人所认可,男性才会开始欣赏女性和他身体内的女性特质,两性之间才可能达成真正的平等的和谐。或许这就是伍尔芙想通过《一间自己的房间》表达的核心观点。
  •     作者觉得有思想的女人,或者真正的女作家需要思想的独立,或者经济的独立。这两者或许相辅相成,就像她里面写道的"I need not hate any man; he cannot hurt me. I need not flatter any man; he has nothing to give me."正好验证了这两点。
      
      经济独立就没什么可说的,途径很多,其中一条就是通过思想的强大,但是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而且需要大量、长久的投资。
      
      关于思想的强大,正如作者所说,真正的天才不是将世俗的评论置之不理,而他们是对这些更加敏感的一类。正因为细致敏感,才给他们捕捉真理的头脑,但是反面来说,如果没有足够清晰的理智,那在走向自我的路途中,很有可能会被外界的舆论和压力打垮。
      
      所以无论是天才还是凡人,想要获得自由,就要坚定地忠于自我。
  •     
       现在母亲开始在我身边打扫花园了。我努力不去看她,但她的扫把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把我从书中拉出来。我正看到第四章,她写道了女性小说的发展情况,她认为奥斯丁,勃朗特姐妹及艾略特的成就,建立在女性经济自由的基础之上——或者说是,由贝恩太太的经济自由而带来的思想自由的基础之上——当女性有足够的金钱可以养活自己而非又他人养活的时候,女性的思想才开始显现出活跃,她们不在需要憎恨某个人,因为他不能伤害她们,也用不着奉承那哪个人,因为她们不需要他的恩惠。
       但女性作家依旧不可能同男性作家一样有着丰富的人生经历,比如接触社会,比如参与战争。而批评家们断定一本书时会根据这本书谈论到战争还是客厅里女人的情感来评定它的价值。他们以这种方式来告诫女人——写这个,想那个。然后达到他们的目的——证明男人的优越性。女性在文学上表现出来的具有女性特质的天才特性又一次被否定了。这样我想起了第三章时谈及的关于18世纪前女性在艺术创作上的天才特性是如何在教育,婚姻,家庭,社会中被完全地扼杀掉的。那天很热,我吃过早饭后去了商业街,商店都还没有开门,我在一家快餐厅明亮而凉爽的厕所中看完的那一章。
       母亲已经快将花园打扫完了,并没有要求我帮助的意思。每次我没有具体事情做的时候她总会安排很多事情让我做,比如把头一天晚上大家换下的衣服洗好,把卧室的地板擦得透亮等等。而我看书的时候她也会常常用家务来打断我苦心营造出来的虚拟环境。今天她之所以没有打断我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拿了一支笔在手中。只有我在学习的时候她是不会打断我的,尤其是被英语单词的时候。
      我家的花园不大,只有四十平方米左右,母亲只用了几分钟就打扫干净了。然后又上楼去打扫卧室了。我终于可以又安静地回到书里去。第五章开始对现代女性小说进行批评了。她说“手里拿稳了火把,尤其重要的是你一定得着亮你自己的灵魂,它的深深浅浅,它的虚荣和宽仁……还应当学会不含怨恨地去看男人的本性,因为在人的头背后有一个点,和一先令那样大,是一个人自己永远看不见的,去形容那一个点是两性之间能互惠的任务之一。”
      在女性文学兴起的初期,男性在女作家的作品中往往是缺席的或者过度丑化的。这个观点是在中国当代文学课上老师讲到过的,我还记得她用了张洁的《无字》来印证男性缺席的现象,但是她用什么来印证男性形象的丑化的现象我就记不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她当时说了太多吧。女权主义的真正意义在于争取一种平等的权利,而不是过分地否定一方来强调另一性的重要性和优越性,否则就会变成转换了性别的男权主义(男权主义的实质在于强调男性优越于女性)。就比如说在我母亲打扫花园和卧室的时间里,她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父亲一直在卧室中睡觉,如果有人因此而说是因为我父亲的慵懒使得母亲不得不做繁重的家务,并将我父亲描绘成一只睡在床上楼口水的猪,那我会冲上去给这个人一个大巴掌。因为他忽略了我父亲还没起床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昨晚上他工作到很晚,而我母亲几乎是不用工作的。(当然
      ,如果母亲不工作是因为某种非她自己主观意愿的强制性外力所导致,那就必然一种不公平,一种压迫。压迫者应该受到丑化,已达到揭示,反抗的作用。)
      
       在我准备继续看最后一章的时候,母亲从楼上下来了,坐在我的对面。我知道我的思路必然将又一次被打断了。
      她说,去泡点茶来吧,我做了一上午的活了。
      我起身到屋里去端茶具。茶室的地板上放着一箱刚寄到的宫廷普洱,母亲前些天在网上买的。购物是我母亲的专利,我觉得她购物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满足自己,另一是取悦他人。从几年前我父亲开始研究茶道开始,她便从购买到不算太贵的好茶中体现着自己的价值。为她将茶具摆放好后,我努力使自己回到书中去,只剩下最后一章了。是对整体的总结,伍尔夫提出了她的要求,“我要请你们记住你们的责任,一定要重高尚,更重心灵。”她说“在评定的人的评定之下屈服是最奴性的态度,只要写你要写的东西就成了。至于写成的东西能引起千百年的注意,还是几小时的注意,没有人能说。但为了袖子里藏着量尺的教授而牺牲你自己想象里的一根头发,甚至头发的颜色,都是最卑微的自欺。”
       父亲终于起床了,按昨天睡前大家商量好的计划,带着母亲去河边钓鱼了。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一早上看过的书。 所以没有和他们一道外出。我不知道在有人的河边要如何看进书去。上个周末母亲就是这样要求我出门的,我在河边看着地一二章,那是关于女性没有经济能力的时代,由于女性只能是男性意识的产物,无法收到良好的教育,导致了女性文学的缺失。在那个没有独立,安静的空间中,你可以想象出我每看一页书的艰难,我努力将自己放入一个阅读的氛围中,却总是很快会被卖葡萄的果农或者父亲的一阵喝彩声而打断。母亲也坐在我的身边拿了一本我书架上的实事评论散文,我每次抬起头的时候她都很专注地看着书,不过父亲什么时候茶杯里没有水了她总会立马为他加上。
       终于我还是读完了这本书,在没有人的花园里。读完了伍尔夫关于妇女必须拥有500磅每年的稳定收入和一间自己的房间才能写出小说的文论。
      
      
      
      
      
      
  •     1.伍尔夫不女权。
      
      2.伍尔夫很大气。没有这种大气伍尔夫成不了名垂青史的文学家。如科勒律治所说,伟大的头脑都是雌雄同体的。
      
      3.伍尔夫的理性在其意识流的波涛里鱼跃。
      
      4.完全赞同书里的论点,作为论点背后的原则性看法非常伟大。
      
  •   某女越来越文艺了。。
  •   我不得不承认,我很还买看完这篇文章,我就觉得写的真的很好!
    评价是多余的,分享更生动一些。这篇文章很多话打动了我,也可能是因为不谋而合所以共鸣点一击必中。
    在我看来,写作的女人,几乎很适合那么一句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但是她们往往自己是清楚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的。
    自知,理智,聪慧,感性之余理性一点都不少。
    她们看的清文字外面的凡尘俗世爱恨纠葛,有时甚至内心冷静得可以自己审视自己的伤痕 创痛,并且狠得下来自行了断。所以,才会有很多凄冷的文字是处于女人之手,那种冷是很少有男人写得出来的 ,也有很多凛冽的遣词造句或者锋芒在字里行间一闪即逝,因为这样写作的女人是自带刀剑,腥风血雨风雨奔波而来。
    但是呢,毕竟又是女人,所以也有很多人,尚未把一个别人的故事写完,自己就先沉沦进去无法罢休。所以说,如果人都是矛盾 感性,理性,自私,疯狂,有动物本能~~~~~等等的动物的话,那么女人是很极致很极端的。
    不爱男人,大概只是因为男人比起女人真的很简单。如果喜爱更精彩的人,哪怕生命单薄也注定要一往无前。
  •   “个人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个人是在他们所各自处的社会,家庭,文化等各种环境的影响下形成的”这句特别赞成
    PS: 话说,你“很在意”性别,(*^__^*) 嘻嘻~~~~~~~~~~
  •   呵呵,”性别“是我们课程的一部分啦。我是学社会学的 哈哈
  •   哦哦,嘻嘻,这样呀,公管有这些专业呀,俺打铁的不懂,哈哈
  •   写的很好,你对她的了解可真多啊,真是不错哦!赞一个!
  •   During the Great Recoinage of 1816, the mint was instructed to coin one troy pound (weighing 5760 grains) of standard (0.925 fine) silver into 66 shillings, or its equivalent in other denominations. This effectively set the weight of the shilling, and its subsequent decimal replacement 5 new pence coin, at 87.2727 grains or 5.655 grams from 1816 to 1990, when a new smaller 5p coin was introduced.
    随便wiki一下就能知道500镑多么富有了 = = 伍尔芙这种跟朋友一起假扮阿比西尼亚王子忽悠皇家海军闲到此等地步的人,才会有时间去写墙上的斑点和思考女权的意义。可惜现在阅读她的人大都不具备这个条件
  •   说得相当好,她的书我一向看不下去,没法看。
  •   ……楼主有点太较真了。不妨把“500镑”理解为不用为生计发愁,因而能少分点心,我觉得她说创作的基本条件是这个意思
  •   500镑是非常大的一笔钱,如果这是基本条件那全世界没几个人能搞创作了
    不为生计发愁50镑就够
  •   基本条件是指充足的金钱和私人的空间,在这句话里“500镑”和“50镑”其实作用是一样的,重点不在此。这个数字是有吐槽空间,但像你上面说的就有点歪曲原话意思了
  •   本来就是吐槽
  •   她的女权思想对现在的中国女人来说真没什么借鉴意义
  •   她能写作,主要是因为家世不错并且嫁得好而已。。当然才华还是有的。
  •   可是魯迅先生也有強調過經濟權對女性的獨立地位呀
  •   o(╯□╰)o……白富美的女权观念又岂是女屌丝能学的,东施效颦……
  •   看完评论准备去看书了~
  •   谢谢,我好喜欢她的=)
  •   伍尔夫跟其夫伦纳德其实也是有矛盾的吧~“精神伴侣”此词或许有乖她本人的思....Woolfy一生有三个爱过的女人,最出名的便是维塔(貌似是位诗人)。一直保持联系到伍尔夫去世。她们才是真正的心灵伴侣吧~伦纳德确实对伍尔夫挺好,只能说他人不错~如果他们真的心有灵犀,怎么在伍尔夫所有作品中都见不到他丈夫的影子?伍尔夫是很喜欢用生活中的原型做书中人物的。
    另外,伍尔夫在剑桥发表的演讲内容,我认为不能全信,我总觉得伍尔夫本人的真实想法要比这个公共场合表达的观点激进的多。毕竟20世纪初那个保守的时代,说出男女平等都是有违世俗的事情(《寂静深渊》这部平淡的书都能被评为禁书)。伍尔夫不仅仅是女性主义作家,或是女权主义者。单纯的女权主义者我宁愿把波伏娃和阿伦特当做代表。
 

250万本中文图书简介、评论、评分,PDF格式免费下载。 第一图书网 手机版

京ICP备13047387号-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