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玫瑰

出版时间:2005-6-28  出版社:牛津大學出版社  作者:北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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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概要

「 對 話 」 既 是 中 、 西 文 學 作 品 翻 譯 的 對 話 , 也 是 中 、 西 文 學 的 一 次 深 刻 的 交 流 。 北 島 以 他 精 煉 而 銳 利 語 言 、 以 他 作 為 一 位 優 秀 詩 人 的 敏 銳 , 為 讀 者 講 述 了 九 位 西 方 文 學 大 師 : 洛 爾 加 ( Lorca) 、 里 爾 克 ( Rilke) 、 策 蘭 ( Celan) 、 帕 斯 捷 爾 納 克 ( Pasternak) 等 等 。 北 島 融 合 自 己 的 創 作 , 從 而 在 中 文 世 界 重 現 了 這 些 文 學 大 師 的 生 命 。 在 北 島 此 書 的 文 字 裏 埋 伏 了 一 個 真 正 的 中 心 , 那 就 是 對 一 個 激 情 年 代 的 書 寫 , 對 一 個 充 滿 歡 樂 之 謎 的 年 代 的 書 寫 , 在 那 裏 我 讀 到 了 那 個 時 代 特 殊 的 氣 息 , 真 的 , 連 當 時 的 空 氣 都 充 滿 了 抒 情 與 犧 牲 。

作者简介

北 島 , 當 代 最 負 盛 名 的 中 國 作 家 。 雖 以 詩 著 稱 , 近 年 來 北 島 的 散 文 好 評 如 潮 。 本 書 是 北 島 最 新 完 成 的 九 篇 散 文 。 每 篇 文 章 藉 著 討 論 一 位 當 代 西 方 文 學 家 , 展 開 了 中 國 文 學 與 西 方 文 學 的 對 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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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总计49条)

 
 

  •     洛尔加和里尔克是四年前在北大的五四文学社认识的,而其他几个诗人,则是在《时间的玫瑰》中认识的。
      
      
      上学期错过了北岛的讲座,于是这学期旁听北岛的课。他的样子,跟我想象中的挺不一样:略上了年纪,写“我——不——相——信”的年轻气盛已经全然不见了。穿深色的中式外套,喜欢透过厚厚镜片的上方看人。对学生确是极好的。因为是本科生的公选课,讲粤语的孩子们读诗有一定困难,他总是鼓励,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一次次重复。听他的第一堂课,我坐在前排,虽然是个旁听生,但他听出我母语是普通话,便被他叫起来读了一段诗,结果真是紧张得不行。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写‘千百个水晶的手鼓 / 在伤害黎民’,我会告诉你我看见它们,在天使的手中和树上,但我不会说得更多,用不着解释其含义,它就是那样。”
      
      
      香港这边有很多读诗活动,而我也时常想起多年前的燕南园52号院,朱青山老师在夜晚的读书课上,让我们读普希金时的情景。
      
      
      诗就是用来唱或者朗读的,你配乐也好,点烛也好,只要那个人在心里,便可以听得到。
      
      
      读过他《时间的玫瑰》和《青灯》,都很喜欢。你是诗人,也是星辰,这是我守护你的原因。
      
  •      这本书和以前读过的诗歌解读和评论,不一样。一方面可以说的北岛从他自己的了解来写诗人的人生。虽然有点百科式的介绍,但是更为重要的是,北岛还从他自己的体验来映照各位诗人的经历,似乎在为自己寻找位置,又似乎在为自己寻找个人的精神谱系。另一方面则是很重要也引起不少争议和回应的部分,译诗。北岛在其中讨论了前辈诗人和翻译家的译诗,并且以英译本为底本译出自己的版本(当然,是在分析前人翻译之后的译诗)。就是这一部分引起了争议,李笠的《是北岛的“焊”?还是特朗斯特罗姆的“烙”?》和王家新分析策兰的相关文章都是对北岛的回应。这样的讨论无疑是健康的,不必变成人身攻击和诋毁的。北岛的人格如何,也不可以因人废言。
       北岛的这本书本来就是一个好的起点,希望以后好诗作的翻译和讨论能够健康的进行下去。
  •     本来北岛这本书是几年前看的,观感不佳,尤其反感北岛只懂得英文就在那儿指点江山狂喷比他有文化的多的前辈喷的口沫子乱飞的操行,就随便给了个中评了事。这次偶尔翻了翻各人对《秋日》的翻译,觉得有点不可理解:就算是根据英文转译,这也根本就是开口就错的水平,他自我感觉是有多好啊。
      
      《秋日》的中文翻译很多,大多数都和冯至的版本差不多。这儿就拿流传最广的冯至版出来对比。
      
      冯至:
      主啊!是时候了。夏日曾经很盛大。
      把你的阴影落在日规上,
      让秋风刮过田野。
      
      北岛:
      主呵,是时候了。夏天盛极一时。
      把你的阴影置于日晷上,
      让风吹过牧场。
      
      英文:
      Lord: It is time. The summer days were grand.
      Now set your shadows out across the sun-dials
      And set the winds loose on the meadowland.
      
      看出什么问题了吗?北岛根本就把英文里时态包含的信息完全干掉了!
      
      北岛的翻译错误有三。
      首先,第一句,原文里用were表达的过去的意思,完全没表达出来。夏天曾经盛大,作者是站在秋天说夏天好吗?“夏天盛极一时”,这算是什么?
      其次,后两句时态说的是现在(秋天),而不是夏天。大诗人的翻译依然没表达出来。已经在网上看到文艺青年剖析,说这第一段全是讲夏天了……
      最后,大诗人翻译外语诗却使用中文成语,这不是大诗人本人最反对的翻外文诗拽中文吗?
      
      最后一点可以说是审美的问题,前面两点完全是赤裸裸的硬伤。里尔克最有名的诗都能这么离谱,无法想象大诗人在书里提到的其他人的,相对不那么知名的诗的翻译。
      
      不要找理由说,北岛不懂德语所以看了个不靠铺的英文翻译。那些把德语翻译成英语的诗人们,也许词句,节奏各有斟酌,但绝对不会犯这种连时态都搞不定的小学生级别的错误。一个多种英译版的参考链接:
      
      http://www.thebeckoning.com/poetry/rilke/rilke4.html
  •      《时间的玫瑰》是北岛的一本散文集,与其说是散文集,倒不如说是一本翻译诗作的心得。
      
       本书第一篇文章《洛尔加:橄榄树林的一阵悲风》介绍了西班牙诗人的诗作,并就他的诗文翻译进行了思考。
      
       “绿呀绿,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绿的风 绿的树枝
      
       船在海上
      
       马在山中。”
      
       这是洛尔加《梦游人谣》中的名句
      
      ”绿色,我多么爱你这绿色,
      
       霜花的繁星
      
       和那打开黎明之路的
      
       黑暗的鱼一起到来。
      
       无花果用砂纸似的树枝
      
       摩擦着风
      
       山,未驯服的猫
      
       耸起激怒的龙舌兰
      
       可是谁将到来?从哪儿?
      
       她徘徊在阳台上
      
       绿的肌肤,绿的头发,
      
       梦见苦涩的大海。“
      
       诗都是由意象组成的产物,但诗并不仅仅是意象的简单堆积。诗是人脑海中的感受、想象与意象之间产生碰撞之后,重新组合和形成的诗化的语言。
      
       意向的选择是非常重要的。意象往往能体现一个诗人的风格,所以意象是个性化倾向非常浓的。就洛尔加这首《梦游人谣》来说,他所选择的意象:霜花繁星、黑暗的鱼、无花果树、猫、龙舌兰.......“这些都是梦幻风格的意象。营造一种梦幻而安谧的氛围,这种意象所带给人的感受往往是温和而平静的。这首诗除却温和之外,似乎还能隐隐嗅到一种孕育中的危险感。
      
       人们常说愤怒出诗人,甚至还有人说,写诗的人脑子都有点不正常。其实这种偏激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诗人之所以成为诗人,是因为他们的理解力与感受力是无比发达而敏锐的。即使是一朵花、一株草,在诗人的眼里也是不同的。我认为成为一个诗人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敏锐的感受力观察力,二是完美的语言表达能力,这两者是缺一不可的。
      
       诗人写诗,是将个人经历或所见所闻所感经过加工提炼变为简明扼要的文字呈现给读者,所以简单来说,诗人的工作就是”总结“,因此诗人的概括能力是很强的,他们的文字往往以极少的字数传递极强的画面感与感染力,这一点在北岛的散文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关于读诗,我认为是一个想象展开的过程。有的人会说自己不懂诗,但我觉得那只是因为都市的人缺乏想象力。既然诗是意象的组合,那么读诗就是透过意象还原画面的过程。意象所带给人的瞬时感受以及呈现在人们眼前的画面所带来的,或冰冷或愤怒或平静或哀伤的各种情绪,也就是诗的内容了。因为诗往往字数少,想象的空间无限宽广,所以每个人读诗所看到的景象与感受是截然不同的。也因此相较于其他的文学体裁,对诗的研究往往争议最大。“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对于读诗时候的理解,怕是一千个人的理解不只有一千个了。
      
       在读了北岛的这本《时间的玫瑰》后,我对于读诗与诗的理解方面有了更深的认识。本书所探讨的全是外国诗人的诗,因此北岛先生重点探讨了诗作的翻译问题。由于语言与文化的差异,文学作品的翻译一直面临着无法还原原作精髓的难题。而本书对比了几个版本翻译的优劣,毫不留情的批判了不贴切的翻译作品。翻译的过程当然同时也是理解的过程,但翻译当然不只是将文字翻译成汉语,我想最重要的是要真正深入的理解原作者想要表达的感情,只有这样才能最好的将诗文的精髓传达给读者,将属于诗的感动 跨越语言障碍传递的更远更远。
      
  •     看完书之后记住了几个人。
      
      一
      
      里尔克是早就认识的。认识他的第一句,自然是秋日里的,冯至的译本:
      
      谁此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这几句,大概是08、09年间在饭否上认识的,印象中是从入戏那儿。
      
      北岛引用他: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在这里我是没有资格引用的。
      
      但重的语言怎能让人不激动?
      
      “主啊,是时候了。”
      
      清晰,掷地有声。翻译起来也非常直白。Lord: it is time. 是德国人特有的说话方式。
      
      美国人会这么说:Hell, it's about time. (星际二:自由之翼开场动画。:P)
      
      早年也读过沉重的时刻,也是冯至译的。不能节选,全抄在下面。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哭,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哭,
      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里的某处笑,
      无缘无故地在夜里笑,
      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走,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走,
      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的某处死
      无缘无故地在世上死,
      望着我。
      
      北岛竟然没把它收录在书里,好像是说,我是不会把好东西全都捧给你们看的,你们要去自己搜索才行。
      
      二
      
      里尔克之后是策兰。因为名字好记。也是东欧穷国的人,但教育良好。他和小女朋友同居的时候,初尝欢爱滋味,写下一句:
      
      It is time it were time.
      
      不知道该怎么译,或许是:“终于啊,让我得着了。”
      
      这是乱译的:P
      
      诗不能意译,只能忠于原文,这是北岛说的,我觉得很对。可是这句究竟不知道怎么理解,只好凭空想象了。
      
      那首诗的开头也是:是时候了。It is time. 只是这句里面,主没了。可不是嘛……(你够了!)
      
      结尾是这样的:
      It is time it were time.
      It is time.
      
      不如译成:
      终于啊,让我得着了。
      哦啊。
      
      到此打住,言归正传。其实策兰有好多首不同主题的诗,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数杏仁/数我进去/使我变苦/把我数进杏仁
      
      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傍晚喝/我们早晨喝夜里喝/我们喝,喝
      
      秋天展开叶子/坚果中走出时间/时间回到壳里
      
      它们分别是三首诗,可如果这样读起来,让人想倒一杯黑豆奶剥坚果了。我是凭印象写的这几句,比起逐句的翻译又偏一些了,但大体不会偏太远。
      
      其实他从不是沉溺于情爱和食物中的人。他只是需要接纳与安全感。那个时代的犹太人是很惨的,真正的颠沛流离。最后他是跳河死的。
      
      三
      
      第三个诗人是瑞典人托马斯。他的自我很小,周围的世界很大,所以诗就呈现出自由开阔的气象,这和世界上大多数的诗人都不同了。诗找他代言,而不是他寻求诗句。可惜一句都不记得了,因为我的内心和这个男人太不同了。但这不妨碍我读他的时候敬仰他。
      
      西欧和北欧人有很多叫托马斯,挪威有个早逝的歌手也叫托马斯。
      
      威尔士也有个托马斯,他是第四个诗人。朴素自由是他的风格,可惜硬被北岛套上了过于体面的服装。他吟道,
      
      I am dumb to mouth/...../I am dumb to tell/...
      
      最好的翻译应该是:我不能说……我不能讲…… 绝不能像北岛那样,两句都翻译成“而我哑然告知”。一个给女友写这样情书的人怎么能说出“而我哑然告知”这样的话?——
      
      【我在格拉摩根郡的乡下房子初见日光,在威尔士口音的恐惧和铁皮烟囱的烟雾中长大成一个可爱的娃娃,早熟的儿童,反叛的男孩,病态的青少年。我父亲是个中学教师:我闻所未闻的开放男人。我母亲来自卡马森郡的农业腹地:我闻所未闻的小女人。我唯一的姐姐用女生的长腿,短上衣的翅翼和社会的势利眼穿过舞台,进入舒适的婚姻生活。我还是预备学校的小男孩时头一次尝试烟草(童子军的敌人),高中头一次尝试酒精(魔王)。诗歌(老处女的朋友)在我六七岁时揭开她的面纱;她依然还在,而有时她的脸像个旧茶碟裂开……】
      
      我喜欢他的《十月的诗》。
      
      2013.5.4.
  •     《时间的玫瑰》中,诗人北岛选取了20世纪最具代表性的诗人,带领着读者赏析他们的作品,并且由作及人,自然地介绍了这些作者得以创作出这些诗作地人生经历。由于作者本身是杰出的现代诗人,有着诗人创作经历和对文字以及意象的天然敏感,北岛站在诗人的角度和高度对作品的解析是一般读者所不能及的。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本书本身是优秀的文学作品,文字精确,生动而凝练。北岛把对作品的赏析以及对作者的介绍穿插在一起,浑然天成,毫无雕凿痕迹。我们似乎可以这样理解,作品跟作者本来就是分不开的一个整体,北岛先生只是按天然的逻辑把它们一起展现了出来。这使得这本书本身已经成为优秀的文学作品。
      
      有种痛苦来源于个人审美水平和写作能力的巨大落差。我个人时常受到这种痛苦的折磨。越是看这本书,越来越深地被这些作品触动,这种痛苦就会越强烈, 甚至成为自己写作的障碍。
      
  •     這又是一篇摘錄式筆記。
      
      本書主題是詩歌,但多處談及翻譯,——其實就翻譯現狀來看,亟待調整的是出版商與譯者的態度問題,而不是技巧問題。別的不說,就說這本書吧。此書是中文著作,無需翻譯,我讀得也並不認真,但匆匆讀過一遍,就發現不少印刷、校對問題。
      
      印刷問題。除序言外,此書所有表明年代的「〇」全都不正常,要麼歪歪曲曲、疑似手寫(千真萬確!每一個〇都不一樣),要麼就是空白。歪曲如23、45、52、93、179、186、206、244頁等,空白如89頁等。
      
      校對問題。其一:別字。85頁,「藝術是體驗對象的藝術構成的一種方式,而對像本身並不重要。」只有「對象」,沒有「對像」。
      
      其二:譯名前後不一。如93頁第三行提到莎洛美的丈夫「安德里斯」(Friedrich Carl Andreas),第六行卻又寫成「安德瑞斯」。無獨有偶,策蘭的出生地Czernowitz在106頁被譯為「切爾諾維茲」,而108頁卻成了「切爾諾威茲」。
      
      其三:病句。如60頁:「沒過幾天,特拉克爾收到德國萊比錫一個年輕出版商沃爾夫的信,打算出版他的詩集。」此句後半缺主語,可改為「沃爾夫打算出版他的詩集」。
      
      67頁:「特拉克爾……說君特的詩比『所有德國詩人所寫過的都苦澀』,提醒費克君特死於二十七歲,正好是他自己的年齡。」此句「提醒」句前宜添一「並」字。
      
      231頁:「這對年僅十歲的鮑里斯終身難忘。」初中生都能看得出來,「對」應改成「讓」。
      
      297頁:「我們來自一片林間空地,四周有臺階式的斜坡,有點兒像小型的古羅馬露天劇場。」結合上下文可知,這是講述北島與艾基夫婦散步時的情形。這三人怎麼可能「來自」林間空地呢?北島原意應當是「我們來至一片林間空地」,「來至」疑似生造詞,改為「來到」才自然點。
      
      同頁有句:「我告訴她我們是唱著這些歌長大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對俄羅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這或許是受英文影響寫出的句子,依中文語法則是成分殘缺的病句,後半句缺賓語,可在「感情」後增添「的原因」三字。
      
      339頁,「細讀絕非僅是一種方法,而是揭示遮蔽開闢人類精神向度的必經之路。」這一句簡直要憋死人。「揭示」、「遮蔽」、「開闢」,連用三個動詞,好厲害,可是這樣的句子怎麼讀得通?
      
      對於文字,我多少有些潔癖。讀書讀到錯誤之處、不妥之處,有時會忍不住拿筆改動,這樣實在費時而痛苦,可是欲罷不能!於是我常常提醒自己,不要拘泥與字句,這年頭,想要一本書裏沒有錯字病句是多麼奢侈的事!——可是,這本該是天經地義的要求啊,從什麼時候起,就成了奢侈的事呢?
      
      【本書摘錄】
      
      01
      洛爾迦認為,隱喻必須讓位給「詩歌事件」,即不可理解的非邏輯現象。19頁。
      
      02
      他對聶魯達的詩歌十分敬重,常打聽他最近在寫什麼。當聶魯達開始朗誦時,洛爾迦會堵住耳朵,搖頭叫喊:「停!停下來!夠了,別再多念了——你會影響我!」29頁。
      
      03
      一九一三年一月二十日,維特根斯坦的父親死於喉癌。……父親留下一筆巨大的遺產,維特根斯坦決定把屬於自己部分的三分之一捐出去。(共十萬克朗。)……得到捐贈的有十個藝術家,包括詩人里爾克和特拉克爾,畫家可柯施卡和建築師盧斯等人。64頁。
      
      04
      里爾克在文學界起步時很平庸,且是個名利之徒。他到處投稿,向過路作家毛遂自薦,在一個權威前抬出另一個權威,並懂得如何跟出版商討價還價。88頁。
      
      05
      莎洛美一針見血地指出:「上帝本身一直是里爾克詩歌的對象,並且影響他對自己內心最隱秘的存在的態度,上帝是終極的也是匿名的,超越了所有自我意識的界限。當一般人所接受的信仰系統不再為『宗教藝術』提供或規定可見的意象時,我們可以這樣來理解,里爾克偉大的是個和他個人的悲劇都可以歸因於如下事實:他要把自己拋向造物主,而造物主已不再具有客觀性。」89頁。
      
      了按:我對里爾克的閱讀十分有限,幾乎僅限於《杜伊諾哀歌》,但莎洛美這段話非常符合里爾克留給我的印象。這是個神奇的女人!據本書91-94頁,莎洛美(Lou Andreas-Sa-lome)是俄國將軍之女,后出國求學,在意大利結識當時尚未成名的尼采,尼采向她求愛,被拒。尼采描述莎洛美:「目銳似鷹,勇猛如獅,儘管如此,還是個孩子氣的姑娘。」「是目前我所認識的最聰明的人。」據說,對尼采而言,莎洛美是除母親和姐妹外最重要的女人。後來莎洛美和弗洛伊德又成為好友。莎洛美的丈夫安德里斯是柏林大學講師,他用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險些致命,因其以死相挾,莎洛美同意與之結婚,但不同房,從新婚之夜直到丈夫死去的四十三年中,她一直拒絕與丈夫同床。里爾克對莎洛美一見傾心,他於頭一封信寫道:「親愛的夫人,昨天難道並非是我享有特權和你在一起的破曉時光?」一個月後,莎洛美投降。整整三年,莎洛美成為他生活的中心……這女人究竟有什麼魔力?一定要找她傳記來看看。
      
      06
      中文其實是特別適於翻譯的語言。……中文沒有拼音文字的「語法膠」(grammatical glue),故靈活多變,左右逢源,除造詞和雙關語難以應付外,幾乎無所不能。114頁
      
      07
      「我的一生。」一想這詞句,我就在眼前看見一道光。再細看,它形如有頭有尾的彗星。最明亮的終點,是頭,那是童年時代及其成長。核心,最密集的部分,是幼年,那最初的階段,我們最主要的特徵已被決定。我試圖回憶,試圖從中穿越。卻很難進入那密集的領域,那是危險的,好像我在接近死亡本身。彗星越往後越稀疏——那是較長的部分,是尾巴。它變得越來越稀疏,卻越來越寬。我現在處於彗星尾巴相當靠後的部分,寫下這時我六十歲。
      
      我們最早的經驗是最難以接近的部分。復述,關於記憶的記憶,突然照亮生活的情緒的重建。(摘自托馬斯•特朗斯特羅默回憶錄《記憶看見我》,北島譯。)156頁。
      
      08
      問:你的詩,尤其早期的詩,試圖消除個人的情感,我的這一感覺對不對?
      
      答:寫詩時,我感受自己是一件幸運或受難的樂器,不是我在找詩,而是詩在找我,逼我展現它。完成一首詩需要很長時間。詩不是表達「瞬間情緒」就完了。更真實的世界是在瞬間消失後的那種持續性和整體性,對立物的結合。
      
      問:有人認為你是一個知識分子詩人,你是怎麽看的?
      
      答:也有人認為我的詩缺少智性。詩是某種來自內心的東西,和夢是手足。很難把內心不可分的東西分成哪些是智性哪些不是。它們是詩歌試圖表達的一個整體,而不是非此即彼。我的作品一般回避通常的理性分析,我想給讀者更大的感受自由。
      
      問:詩的本質是什麽?
      
      答:詩是對事物的感受,不是認識,而是幻想。一首詩是我讓它醒著的夢。詩最重要的任務是塑造精神生活,揭示神秘。166頁。
      
      了按:本則電子版轉自: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4809b20101599r.html
      
      09
      下面這段摘錄我曾轉載到博客,出處不詳。正是這段話吸引我讀這本書:
      
      托馬斯擁有多麽豐富的傳統資源,自古羅馬的賀拉斯到日本的俳句,從瑞典前輩詩人埃克羅夫到現代主義的宗師艾略特,從法國超現實主義的艾呂雅到俄國象征主義的帕斯捷爾納克。他承上啟下,融匯貫通,在一個廣闊的背景中開創出自己的道路。
      
      反觀中國現代詩歌,不能不讓人感到傳統的一再中斷。五四運動就是第一次中斷,對中國古典詩歌傳統的否定,造成早期白話詩的蒼白幼稚。左翼運動的革命文學致使詩歌淪為宣傳的工具,是第二次中斷。而第三次中斷,是“九葉派”後中國詩歌的巨大空白。“今天派”出現後,代溝縱橫,流派林立,惡語相向,互相掣肘,使本來非常有限的傳統資源更加枯竭。沒有傳統作後盾,就等於我們的寫作不斷從零開始。
      
      自八十年代初起,大量的西方作品譯介到中國。在與西方現代主義文學的相遇過程中,有一個相當流行的看法,認為現代主義必然是反傳統的。我本人就深受這一看法的影響。其實這完全是誤解。
      
      我最近在一次訪談中說:這些年在海外對傳統的確有了新的領悟。傳統就像血緣的召喚一樣,是你在人生某一刻才會突然領悟到的。傳統博大精深與個人的勢單力薄,就像大風與孤帆一樣,只有懂得風向的帆才能遠行。而問題在於傳統就像風的形成那樣復雜,往往是可望不可及,可感不可知的。中國古典詩歌對意象與境界的重視,最終成為我們的財富(有時是通過曲折的方式,比如通過美國意象主義運動)。我在海外朗誦時,有時會覺得李白杜甫李煜就站在我後面。當我在聽傑爾那蒂•艾基(Gennady Aygi)朗誦時,我似乎看到他背後站著帕斯捷爾納克和曼德爾施塔姆,還有普希金和萊蒙托夫,盡管在風格上差異很大。這就是傳統。我們要是有能耐,就應加入並豐富這一傳統,否則我們就是敗家子。178頁。
      
      10
      所謂語感,就是在漢語中的節奏感,及對每個詞自覺的控制。204頁。
      
      了按:此書多處談到翻譯,也多次指出許多譯詩最大的問題在於語感。我想這不僅僅是翻譯的問題,也是今人寫作的大問題。關於這一點,我想留到隨後的《翻譯研究》書評中來談。
      
      11
      張棗:在我們這個破碎的時代,寫作還可能嗎?
      
      艾基:後現代主義是一種斷裂,它雖是一個文化與精神的地方平線,在我看來都沒有根。所謂根就是愛,它表現為歷史、傳統和未來。在這兒我想起葉賽寧的一句話:詩並不難,難的是度過完整的一生。人得學會跟別人生活在一起,彼此了解對方的不幸和憂愁,人得與大自然生活在一起。一棵樹受難我們也受難。總之,人得過他的生活,並給於他的生活一定的意義。生活絕不是後現代主義者所理解的那樣短促和片面,生活是地久天長的。從這種意義上來講,寫作不僅是可能,而且是一種必需。
      
      ——摘自艾基的訪談錄(「今天」一九九二年第三期)289頁。
      
      了按:本則電子稿轉自: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257d770100blcw.html
      
      12
      本書297頁提到,北島與詩人艾基及其妻子戈林娜一同散步,北島和戈林娜一起唱起俄國民歌和革命歌曲,戈林娜大為驚訝,北島解釋說,我們是唱著這些歌長大的,所以我們對俄羅斯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接著,北島寫道:
      
      戈林娜突然感嘆道:「真沒想到在美國居然會唱這麼多老歌。」「這就是懷舊,」我說。她一下沉下臉來:「我一點兒都不懷念那個時代。」
      
      13
      最近跟一個詩人朋友討論。他說,翻譯本身就是一種細讀。我同意。詩歌翻譯中存在的種種問題,除其他原因外,恐怕與我們缺乏細讀的願望與能力有關,細讀絕非僅是一種方法,而是揭示遮蔽開闢人類精神向度的必經之路。339頁。
      
      了按:結尾一句太彆扭了。好在這觀點一針見血:我們既缺少細讀的興趣,也缺少細讀的能力。此書也有不少地方試著做了細讀,但詩人北島的細讀能力與他的名氣似乎並不相稱。
      
      
      【本書譯詩(部分)】
      
      <秋日>
      
      里爾克
      北島譯
      
      主呵,是時候了。夏天盛極一時。
      把你的陰影置於日晷上,
      讓風吹過牧場。
      
      讓枝頭最後的果實飽滿;
      再給兩天南方的好天氣,
      催它們成熟,把
      最後的甘甜壓進濃酒。
      
      誰此時沒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誰此時孤獨,就永遠孤獨,
      就醒來,讀書,寫長長的信,
      在林蔭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葉紛飛。
      
      
      (我還是更習慣馮至的版本。)
      
      <秋日>
      
      里爾克
      馮至譯
      
      主啊,是時候了。夏日曾經很盛大。
      把你的陰影落在日規上,
      讓秋風刮過田野。
      
      讓最後的果實長得豐滿,
      再給它們兩天南方的氣候,
      迫使它們成熟,
      把更多的甘甜釀入濃酒。
      
      誰這時沒有房屋,就不必建築,
      誰這時孤獨,就永遠孤獨,
      就醒著,讀著,寫著長信,
      在林蔭道上來回
      不安地遊蕩,當著落葉紛飛。
      
      
      <豹>
      
      (巴黎植物園)
      
      里爾克
      北島譯
      
      他因望穿柵欄
      而變得視而不見。
      似有千條柵欄在前
      世界不復存在。
      
      他在健步溜達
      兜著最小的圈子。
      如中心那力的舞蹈,
      偉大的意誌昏厥。
      
      眼瞼偶爾悄然
      張開——一個影像進入
      貫穿四肢的張力——
      到內心,停住
      
      
      <預感>
      
      里爾克
      北島譯
      
      我像一面旗幟被空曠包圍,
      我感到陣陣來風,我必須承受;
      下面的一切還沒有動靜:
      門輕關,煙囪無聲;
      窗不動,塵土還很重。
        
      我認出風暴而激動如大海。
      我舒展開來又蜷縮回去,
      我掙脫自身,獨自
      置身於偉大的風暴中。
      
      
      <死亡賦格>
      
      策蘭
      北島譯
      
      清晨的黑牛奶我們傍晚喝
      我們中午早上喝我們夜裏喝
      我們喝呀喝
      我們在空中掘墓躺著挺寬敞
      那房子裏的人他玩蛇他寫信
      他寫信當暮色降臨德國你金發的馬格麗特
      他寫信走出屋星光閃爍他吹口哨召回獵犬
      他吹口哨召來他的猶太人掘墓
      他命令我們奏舞曲
      
      清晨的黑牛奶我們夜裏喝
      我們早上中午喝我們傍晚喝
      我們喝呀喝
      那房子裏的人他玩蛇他寫信
      他寫信當暮色降臨德國你金發的馬格麗特
      你灰發的舒拉密茲我們在空中掘墓躺著挺寬敞
      
      他高叫把地挖深些你們這夥你們那幫演唱
      他抓住腰中手槍他揮舞他眼睛是藍的
      挖得深些你們這夥用鍬你們那幫繼續奏舞曲
      
      清晨的黑牛奶我們夜裏喝
      我們中午早上喝我們傍晚喝
      我們喝呀喝
      那房子裏的人你金發的馬格麗特
      你灰發的舒拉密茲他玩蛇
      
      他高叫把死亡奏得美妙些死亡是來自德國的大師
      他高叫你們把琴拉得更暗些你們就象煙升向天空
      你們就在雲中有個墳墓躺著挺寬敞
      
      清晨的黑牛奶我們夜裏喝
      我們中午喝死亡是來自德國的大師
      我們傍晚早上喝我們喝呀喝
      死亡是來自德國的大師他眼睛是藍的
      他用鉛彈射你他瞄得很準
      那房子裏的人你金發的馬格麗特
      他放出獵犬撲向我們許給我們空中的墳墓
      他玩蛇做夢死亡是來自德國的大師
      
      你金發的馬格麗特
      你灰發的舒拉密茲
      
      
      <數數杏仁>
      
      策蘭
      北島譯
        
      數數杏仁,
      數數苦的讓你醒著的,
      把我也數進去:
      
      我尋找你的眼睛,你睜開無人看你,
      我紡那秘密的線
      你在線上的沈思之露
      落進被不能打動人心的詞語
      守護的水罐中。
      
      你全部進入的名字才是你的,
      堅定地走向你自己,
      錘子在你沈默的鐘樓自由擺動,
      無意中聽見的夠到你,
      死者也用雙臂摟住你,
      你們三人步入夜晚。
      
      讓我變苦。
      把我數進杏仁中。
      
      
      <用一把可變的鑰匙>
      
      策蘭
      北島譯
      
      用一把可變的鑰匙
      打開那房子
      無言的雪在其中飄動。
      你選擇什麽鑰匙
      往往取決於從你的眼睛
      或嘴或耳朵噴出的血。
      
      你改變鑰匙,你改變詞語
      和雪花一起自由漂流。
      什麽雪球會聚攏詞語
      取決於回絕你的風。
      
      
      <致防線後面的朋友>
      
      特朗斯特羅姆
      北島譯
      
      1
      我寫給你的如此貧乏。而我不能寫的
      像老式飛艇不斷膨脹
      最終穿過夜空消失。
      
      2
      這信此刻在檢查員那兒。他開燈。
      強光下,我的詞像猴子躥向柵欄,
      哐啷搖晃,停住,露出牙齒。
      
      3
      請讀這字行之間。我們將二百年後相會
      當旅館墻壁中的擴音器被遺忘
      終於可以睡去,變成三葉蟲。
      
      
      <寫於一九六六年解凍>
      
      特朗斯特羅默
      北島譯
      
      淙淙流水;喧騰;古老的催眠。
      河淹沒了汽車公墓,閃爍
      在那些面具後面。
      我抓緊橋欄桿。
      橋:一只飛越死亡的巨大鐵鳥。
      
      
      <列寧格勒>
      
      曼德爾斯塔姆
      北島譯
      
      我回到我的城市,熟悉如眼淚,
      如靜脈,如童年的腮腺炎。
      
      你回到這裏,快點兒吞下
      列寧格勒河邊路燈的魚肝油。
      
      你認出十二月短暫的白晝:
      蛋黃攪入那不祥的瀝青。
      
      彼得堡,我還不願意死:
      你有我的電話號碼。
      
      彼得堡,我還有那些地址
      我可以召回死者的聲音。
      
      我住在後樓梯,被拽響的門鈴
      敲打我的太陽穴。
      
      我整夜等待可愛的客人,
      門鏈象鐐銬哐當作響。
      
      一九三〇年十二月,列寧格勒
      
      
  •     引
      
      博尔赫斯:就个人而言,我不相信民主,因为它不过是对统计学的滥用。但是我相信惠特曼的诗。
      
      威廉·福克纳:我是一个失败的诗人,也许小说家一开始都想写诗,但后来发现写不好,才尝试短篇小说。
      
      阿多尼斯:用诗歌阅读世界,而不是用世界阅读诗歌,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诗歌评论。
      
      
       一
      
       在阅读过程中,情绪常常被北岛武断的结论所带动,以至于我觉得这本书应该取一个副标题叫“我为什么译得这么好”。正如弗罗斯特指出,诗歌就是那翻译中失去的东西(Poetry is what gets lost in translation)。诗歌翻译本来就是一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很难有什么标准和定论。但是北岛在不同译本的比较过程中,总是给人一种“这个就应该这样译”的独断论气息,委实令人扼腕。
       但是,北岛的这种做法确实引发了我对个人阅读方向调整的思考,那就是:还要读译诗吗?
      
      二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读译诗的,期间也有过几次动摇,在想是不是继续读下去。但是由于
       1)偶尔还是能在译作中读到一些秒来之笔,如“我既是园丁,又是花朵/在尘世的牢狱中我并不孤独”(曼德尔施坦姆《我禀有这肉体》,汪剑钊译),又如“我让自己登基/做风的君王”(阿多尼斯,薛庆国译),又如“对于那些把幸福当成太阳的人来说/黑夜已经降临”(佩索阿,扬子译)。
       2)自己又太懒散,不愿意下功夫去读英文诗或英译本。
       3)被W.H.奧登的一席话所鼓舞:“倘若我不知道卡瓦菲斯,我写的很多诗就会大不相同,也有可能根本就写不出来。然而我不懂现代希腊语,因此我唯有通过英译和法译接触卡瓦菲斯的诗。这使我感到窘困,同时使我感到有点不安。我想所有写诗的人都会有这种看法,即散文和诗本质上的区别在于散文可以译成另一种语言而诗歌不可以……可是一旦某个只能阅读译作的人在诗艺上受该译作的影响成为可能,则上述的看法就得重新界定。”(详见黄灿然译《卡瓦菲斯诗集》P305)
       所以最后我还是在不间断地读着译本,并且(刚数了一遍)竟陆续购买了七十多本译诗。
      
      三
      
       北岛在此书中指出:如今,眼见一本本错误百出、佶屈聱牙的翻译诗集立在书架上,就无人为此汗颜吗?(其实更令人汗颜的是,在国内的书店里很少能找到诗集,“一本本诗集立在书架上”的场景其实是很难见到的,套用北岛在本书中频频使用的一句话“由于篇幅所限,就说到这里了”。)错误百出,我才疏学浅,不敢说什么;但是诘曲聱牙确实是我这些年读译诗的亲身体会。一本诗集读下来,竟连一首诗都记不下来,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如黄灿然译的《巴列霍诗选》;郭宏安译的《恶之花》。而另一些著名的诗人的诗集,读完之后最多也只对其中的少数名篇有所感触,如里尔克的《秋日》,保罗·策兰的《死亡赋格曲》。
       这其中固然有我自己天资有限的缘故,但我想这与翻译中流失的东西有关,在此,我不能认同北岛说中文是最适合诗歌翻译的语言的说法,我觉得,拼音文字中的韵律和节奏以及借助语法传达出来的感情在象形文字中是很难再现的。
       另一方面,与译作的质量也是有关的。正如柏桦在本书序言中指出的那样,“这是一个如此粗暴而缺乏耐心的时代,许多译者是见谁译谁,对翻译的责任完全无知,当然更谈不上心怀虔敬了。”在我看来,郭宏安先生就是这样是一个译者,他译了波德莱尔、加缪、米兰·昆德拉、司汤达、博纳富瓦、夏布里昂多等人的作品,而这些人的作品又是多么的迥异,郭宏安先生真的是发自内心地喜欢所有这些人的作品吗,如果只是为了生存,为翻译而翻译,粗制滥造也许是在所难免的。
      
      四
      
       综上所述,我必须承认的是,在读译诗的这些年里,我是得不偿失的,为此,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从此不再读译诗。当然,作为一个是个诗歌的爱好者,诗歌我还是得读的,不过只读:
       1)中国古典诗词歌赋;
       2)中国现当代诗人的诗集(在我读过的中国现当代诗人的诗集中,我比较喜欢的诗人有:戴望舒、废名、海子、顾城、芒克、多多、寒烟、郑小琼、王海桑。作为一次梳理,在此一并列出。)
       3)英文诗。
      
      附录
      
      1.关于柏桦
       其实柏桦开头的序言总体而言给人的感觉是东拼西凑不知所云。在这里重提他,倒不是想评论这个,而是想起了一段往事。
       当年我在一家图书公司做攒书的工作。辞职时,老板问我原因,当时我年少轻狂,不畏直言,
       我说:“因为我喜欢严肃的纯文学,目前的这种纯商业的写作对我是一种伤害。”
       老板说:“你都写过些什么?”
       我说:“几篇小说和一些诗歌。”
       “诗歌?……有一个叫柏桦的诗人,你知道吗?”
       “听说过。”
       “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吗?”
       “不知道。”
       “也是攒书。”
      
      2.关于芒克
       我觉得一个人对于诗歌的评价其实与他对这个诗人本身的认识是有着直接关系的。这个“本身的认识”,包括两方面,1)对诗人生平以及其它创作的了解。例如佩索阿,我是因为喜欢他的《惶然录》才去买他的诗集的,顺便提一句,买他的诗集可谓颇费周折。2)与诗人在现实生活中的接触。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与芒克偶遇,我对芒克的诗歌的评价也许会比现在低一些。当然,我的这种接触与北岛同特朗斯特罗姆的接触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3.关于郭宏安
       在此无意冒犯郭老前辈,更何况他前不久好像还得了一个“傅雷翻译奖”。但是我在读附在波德莱尔《恶之花》之后的《论<恶之花>》时确实被雷到了,尤其是当他用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里的观点来分析波德莱尔的诗句时。最后我毅然决然地讲占那本书一半厚度的《论<恶之花>》给撕掉了。
      
  •     托马斯的诗意
      
      ——读《特朗斯特罗默:黑暗怎样焊住灵魂的银河》
      
      曹文博
      
      
      
      
      
      在底层抽屉我发现一封26年前收到的信。
      
      一份惊慌中写成的信,它再次出现仍在喘息。
      
      一所房子有五扇窗户:日光在其中四扇闪耀,清澈而宁静。第五扇窗面对黑暗天空、雷电和暴风雨。我站在第五扇窗前。
      
      ……
      
      我喜欢闲逛,消失在人群中,一个大写T在浩瀚的文本中。
      
      ——《对一封信的回答》(北岛 译)
      
      
      
      话说1927年,有人要提名鲁迅诺贝尔文学奖,鲁迅回复:“诺贝尔赏金,梁启超不配,我也不配。我觉得中国实在还没有可得诺贝尔赏金的人,瑞典最好是不要理我们,谁也不给,倘因为黄色脸皮人,就格外优待从宽,反足以长中国人的虚荣心,以为真可与别国大作家比肩了,结果将很坏。”斯德哥尔摩当地时间10月6日下午1点,瑞典人毫不吝啬地颁给了自己家门口的托马斯•.特朗斯特罗默,似乎正中鲁迅的预言。当瑞典学院终身秘书彼得•恩隆德念到“Through his condensed translucent images he gives us fresh access to reality.(他以凝炼、简洁的形象,以全新视角带我们接触现实)”时,他却像准备好了惊讶:正歇着,在听音乐,“感觉非常好”。
      
      小岛上的蓝房子
      
      海子说“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特朗斯特罗默小岛上的蓝房子每年都要油漆,以抵御严酷的冬天,他说“那房子像一张儿童画。他所代表的稚气长大,因为某人——过早地——放弃了做孩子的使命。开门,进来!天花板不安,墙内平静。床上挂着有17张帆舰船的画,镀金框子容不下嘶嘶作响的浪头和风。”我曾想买一本海子全集,犹豫了老半天,问一位老师“他的诗会不会和他的人生境遇一样忧郁”,老师说海子的诗很温暖,很阳光。我承认,老师是对的。
      
      每一个诗人都是精灵,在自己的世界里追寻着生命的极限。房子是是诗意的镣铐,特朗斯特罗默一百五十年历史的老式排房是一个“开放与关闭的空间”,诗人就活动在醒与梦之间,在梦的边缘。蓝房子包裹着的生活,是晴天可以捕捉昆虫做标本,雨天可以穿着高腰雨鞋去采毒蘑菇,一会儿是意识漂流,一会儿是左手弹奏的钢琴协奏曲。他也出去活动,回到蓝房子他将自然、人文、工业、灵魂编制在一个坐标体系里,他的思想如倒影一般在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是在飞。
      
      他的蓝房子有五扇窗户:日光在其中四扇闪耀,清澈而宁静。第五扇窗面对黑暗天空、雷电和暴风雨。他站在第五扇窗前。
      
      那个冷峻的中风老头
      
      特朗斯特罗默是个心理学家,更准确地说是犯罪心理学家,他在少年犯罪管教所工作。按常理,这是一个足以扭曲价值观的阴暗。但是,别忘了,魔鬼天生离诗人很近,他用诗歌救赎灵魂。
      
      1990年12月开始,他用横格本,左手,涂鸦式的字体写字,像海啸过后,满本子碎片与枝枝丫丫。诗人中风了,不会说话,右半身瘫痪。幸好,他的妻子是个护士,保姆兼专业翻译。身体的疾病禁锢不住那颗稀疏花白的大脑,思想如俳句般溢出,冷峻节制、修辞严谨,不含杂质,散发着钝钢般的力量,一如往常。“黑暗怎样焊住灵魂的银河”、“空中充满犄角和蹄子”、 “落日像狐狸潜入这个国度/转瞬间点燃青草”、“去往树线以上的远方”,你再听,“桥:一只飞越死亡的巨大铁鸟”,令人不寒而栗!写出这些时他才十八岁,不是时间的磨砺而是直接登峰造极,中风后也同样平衡住了自己的身体,有了六年后《悲伤的康杜拉》。二百多首诗,算不上高产的作家,但每一首都近乎完美。难怪瑞典人家喻户晓地偏爱这个冷峻的老头,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不顾点人情面子都不行。
      
      你说,诗是什么?
      
      我不是诗人,首先申明。但是,我要读懂字句中的情感。诗是形式感渐进的音乐,诗是一幅展开想象的写意画,真实的世界消失后,情感并不是瞬间坍塌。一个诗句片段可以延伸上千年,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泪下。是的,诗是不是理性的分析,就像我们都认为诗人是疯子一样。他把认识的世界变成幻想,诗句证明自己还活着。某种意义上说,诗延续的是一种神秘和未知,一代一代的诗人在努力登高望远,不仅是为了获得广阔的视野,也为反观内心超越尘世。
      
      诗人,你在干什么?像句子一样,正疯狂地吞噬某个安静的角落……
      
      
      
      曹文博 2011年10月22日夜写于西安龙首原
      
      原文地址: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32033d0100uugk.html
  •     看这本书是在图书馆被封面上好看的装裱吸引
      
      一看作者竟是喜欢的北岛 而书题也令人惊叹的美丽
      
      便二话不说像捡到宝一样借回家
      
      这不是北岛的诗集 而是散文集
      
      语言略显晦涩 不过还是可以懂的
      
      看诗人谈诗人 实在是乐事
  •     看这本书的初衷,源于一种想要摆脱“说理癖”的冲动。有段时间我看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心灰意冷,那里面充满幼稚的审问和自以为是的高深,简直就是一坨屎。我这样跟朋友说的时候,她们笑我太粗鲁。我也笑了。笑过之后,我便想要救赎。我选择了诗歌,一个我完全一窍不通的领域。一方面想要让自己无知得更加彻底些,供另一个自己嘲弄一番,一方面想要“掠夺”些诗人的词汇来,看它们到底怎样表情达意。
      
      书中写到了九位诗人:洛尔珈(西班牙)、特拉克尔(奥地利)、里尔克(法国)、策兰(罗马尼亚)、特朗斯特罗默(瑞典)、曼德尔始塔姆(苏联)、帕斯捷尔纳克(苏联)、艾基(苏联)、狄兰•托马斯(英国)。我用括号“不辞劳苦”地把他们的国标注出来,是因为我最热衷于观察作家与他们的城市、国度的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对西班牙的印象仅止于巴塞罗那,余秋雨笔下充满冒险精神的一个城市,现在读过洛尔珈的几首诗,才知道西班牙也孕育过这样深刻的音乐之子。而关于法国,我接触最多的是电影,那种浪漫与优雅的热情结合,读过里尔克,读他怎样把自身的遭遇转化为一个个顽强的意象,用一生的勇气写诗,我才明白法国的精神里,有柔也有刚。还有唱着“黑暗”的犹太诗人策兰,被他的国厚爱的特朗斯特罗默,酗酒的狄兰,以及苏联的三位大师。他们全都生在不太太平的年代,他们与现实的关系,时而远离,时而拉近,他们关注石头背后开出的花朵,也因此常显悲哀,他们为他们的国添上一抹柔软的金色,他们是真正的大地之子。
      
      我仿佛了解了一些,关于诗歌。我到这里已经不想着去“掠夺”什么字句,我想继续追问,什么是诗歌?是什么推动了她?我以前对某些认为诗歌是文学的最高形式的观点不可置否,我以为诗歌仅是天赋之人的文字游戏。我现在了解到诗歌是最与哲学接近的一种语言。追问诗歌的产生以及必要性,必然涉及哲学的价值。而这是我近来一直无法解决的疑问。我只知道就我个人而言,是非常喜欢这种脱离日常生活的语言的,而面对旁人有何价值的质问时,我常常哑口无言。陶渊明叹“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可若我也是不解真意之人呢?读这些大师的作品,我少有共鸣,却深为震撼,因为这些诗人的经历不可复制,必要用诗歌才能表达,但他们对生命意义的思索和无处不在的抗争,却作为他者的形式,直达我们内心。或许这就是部分的“真意”,我了解,我震撼,我最终获得力量。这从某种程度而言也是读者个人的解读,同样不可复制。
      
      时间的玫瑰,书名便让我想到一种极致的美。美的是诗歌,还是诗人,或是一个逝去的年代?北岛的叙述非常温和,不是高呼“我不相信”的那种尖锐。我仍要坦言我不了解北岛,除了那首《回答》和这本书。我只能说在比较各种不同的翻译版本时,北岛的冷峻是能为我所识别的,也最得我心。我勉励自己不要故作高深,如开篇提及的那样,尽可能地坦承,这也是最贴近诗歌的一种姿态。
      
      最后附上里尔克的一首诗,九个诗人里我最喜欢他。
      
      《预感》
      我像一面旗帜被空旷包围,
      我感到阵阵来风,我必须承受;
      下面的一切还没有动静:
      门轻关,烟囱无声;
      窗不动,尘土还很重。
      
      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
      我舒展开来又卷缩回去,
      我挣脱自身,独自
      置身于伟大的风暴中。
      
      
  •     当旧房客的门打开,你在微笑中回头,明媚的眼睛里那永不老去的是时间的玫瑰。
      当铁轨蜿蜒向南方的海湾,你在黑夜里等待,守候中出现的是时间的玫瑰。
      
      当圣诞的颂歌响起,你在蜡烛的烟花中祈祷,阳光这黑夜最祈盼的礼物是时间的玫瑰、
      
      当漫画笔描出春秋,你像掌握海岸线的魔术师,那飘渺弧线中重生的是时间的玫瑰。
      
      信鸽永远寻觅那岛屿,海岸线潮起展开臂弯,潮去紧紧拥抱,时间的玫瑰。
      
  •     主呵,是时候了。夏天盛极一时。
      把你的阴影置于日晷上,
      让风吹过牧场。
      
      让枝头最后的果实饱满;
      再给两天南方的好天气,
      催它们成熟,把
      最后的甘甜压进浓酒。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
      
  •     我没够到云彩,但并不意味云彩不存在
      船在海上,马在山中
      我记住橄榄树林的一阵悲风
      生活的残缺算不了什么,最可怕的是心灵的败坏
      燃起黑色的春天
      桥:一只飞跃死亡的巨大铁鸟
      
      ——时间的玫瑰
      http://jessfree.diandian.com/
  •     这是一本非常吸引人的书,值得写一篇读后感。我不是爱诗的人,估计是静不下心的关系,尤其是前路未定的特殊时刻。一旦静下心,时间仿佛停止,我会默默地读诗,那种愉悦是很难表达的。
      这是一本带来强烈个人色彩的书,书中讲诗,翻译的各种版本,特别是作者个人的理解,将那些俄文、德文的诗歌的英译本翻译成中文的方式,我始终没法认同,总觉得似乎不够严谨。书中大段的诗人的传记,每个人都不平凡,其中也夹杂着作者的经历,因而这本书因带着作者本人的色彩而越发吸引人。
      
      众所周知北岛是诗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诗人、作家出自建筑工人、农民并不意外。他是个自谦的人,常说自己只会一点英语。即使这样,也没有妨碍他与那些大师的交流。诗歌俨然在他的世界成了世界语言,其中不乏心灵的碰撞。
      
      诗人是个严肃的职业,苦难、动乱、流离、死亡笼罩着诗人的一生。
      洛尔迦的启蒙老师说“我没够到云彩,但并不意味云彩不存在”。他意识到艺术并非爱好,而是死亡的召唤。他卷入战乱、政权变更中,最后被枪杀在橄榄树林边。
      27岁的特拉克尔在一战死于精神病房,之前在军医院服役。
      里尔克四处为家,他写道: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单,就永远孤独......”
      
      琐碎、随意,试图好好写读后感,却总觉得抓不住。
      
      
      附上封底的诗
      
      当守门人沉睡
      你和风暴一起转身
      时间的玫瑰
      
      当鸟路界定天空
      你回望那落日
      时间的玫瑰
      
      当到在水中折弯
      你踏低声过桥
      密谋中哭喊的是
      时间的玫瑰
      
      当笔画出地平线
      你被东方之锣惊醒
      回声中开放的是
      时间的玫瑰
      
      镜中永远是此刻
      此刻通向重生之门
      那门开向大海
      时间的玫瑰
      
  •     骄傲的日子里我不会承认诗歌的价值,小说甚至新闻都能带给我更多的乐趣。只有当人生困顿,所有的不关注内心的可能都消失殆尽,我才从尘封的诗歌里看到内生于心灵的巨大供养。它是一个世界,更像是一个家园。很多天才在他们同样人生失意的时候,用叹息和眼泪铸造起了这个家园的屋栋和花园;
      
      “待至英雄们在铁铸的摇篮中长成 勇敢的心灵像从前一样 去造访万能的神祗”
       荷尔德林
      
      然后又有一些孜孜不倦于现实人生的过客来到,同样孜孜不倦地给这个房屋添砖加瓦、花园松土施肥;同时也会有一些异想天开的游子心血来潮似地每天给墙壁刷上不同的颜色,或者带来一只从深林深处抓来的夜莺,又或者画上一幅浪迹海角时认出的风暴。
      
      “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
      我舒展开来又卷缩回去,
      我挣脱自身,独自
      置身于伟大的风暴中。”
       里尔克
      
      它好像童年,所有不切实际的愿望在这里都可以得到自由的想象,直到你被一首牧羊人的风笛曲声打动;或听见一位从岁月尽头走来的旅者讲述那传说中的故事时,震惊得停止了想象。你在这里认识到现实真的是拥有比想象还要神奇的力量之后,你回到了早已被你视为千疮百孔的生活,用温情与敬意把仇恨的灰尘统统扫光,重新铺垫你平淡岁月里的童话。你在最琐碎庸碌的细节中也能看到诗意和惊喜,你终于寻找到了生命中属于你的大海。
      
      “成功在我看来是一种结果,而不是目的。
      我呀,我寻找的不是港口,而是大海。
      如果我遇难了,你用不着给我举丧!”
       福楼拜
      
      现在你成为了那个曾经眷顾过你的诗的世界的一部分,你意识到生命并不只是一条东流而去永不回头的河流,而更像是虽已被确定而仍充满无限可能的循环,虽然你在起点就能看见终点,但是这一个循环却依然充满着那么多迷离不定的未知。即使是沉在杯底的咖啡渣也能看出一种未来,而那阴影中深藏了太多年的羊皮古卷依旧可以预示太多人的命运。
      
      “时间只是供我垂钓的溪流,
      我饮着溪水,望见了它的沙床,竟觉得它是多么浅啊。
      浅浅的一层溪水流逝了,但永恒留在了原处。”
       梭罗
      
      终究一日,你看出了区分中的同一,相异中的不异,不再追寻那回头的前进,开往黑暗的光明,以及预示着失败的胜利,这个时候你才会给生活最多的珍惜和感激,每一秒的呼吸都是珍贵的礼物。那么你坚定或者缥缈的脚步,都会带你走向一条真诚与热情的归路。你在脑海里想象星辰、森林和只开在你梦中的木槿,你就拥有了它们。你在纸上或心上画出一扇门,用你的想象把它打开,它就可以带你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甚至穿越时光。
      
      “夜就是夜,它和黎明一起降临, 把我安顿在你身边。”
       策兰
      
      即使再次面对曾吞噬你心的庸碌的绝望与死亡的恐惧,现在你也肯定会意识到,更重要的是去实现这些虚妄之前的希望。那么再次包围你的时光就会是最美好的美好时光。诗就不再只是屋檐和月亮的秘密,而是嘴里的呼吸,和脚下的土地。
      
      来吧,命运。
      “你永远也无法理解,
      为了让自己对生活发生兴趣,
      我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纪德
      
      2011年12月
  •      还记得那些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读诗的日子,那些“玫瑰”绽放于岁月之中的早晨,总是两三首之后,便有无数的意象在脑中翻飞,车窗外的每时每刻阳光或风的步子都像是时间丛林中的舞蹈,可是我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幻影而已,只是无意义的混乱而已。真正的诗歌是苦难的艺术。
      
       北岛的这本诗歌札记,虽然夹杂着许多比较像诗歌理论、诗歌美学等抽象的探讨,但是还让人只看目录中的那些诗句便爱不释手了。在诗歌面前,一切语言再华丽包装都显得苍白无力。这才是真正的诗歌的力量。
      
       真若“橄榄树林的一阵悲风”吹过,这些20世纪的诗人们,或在政治的漩涡中无奈流亡,或在最好的年华中陨落生命、或难解爱情与人生等永恒难题,或目睹诸多人世间的悲惨境遇,或进行着反反复复与自我的对抗,这苦难之中孕育而出的多多玫瑰分明是一个时代的敏感心思与默默哀伤。
      
       相对于诗歌本身的魅力而言,翻译却需要抱着审慎的态度。想起在中文译本中所常见的凌乱,不禁会有些疑问相对于中国古典诗词而言西方诗在语言形式上仿佛有无限制的自由。在各种译本中读到那些所有巧妙的联想、难忘的意象、涤荡灵魂的力量,便以为这就诗的全部美妙所在了:在一种统一的意象与情境之中,通过强化、凝聚、拉伸、缩短、颠倒等手段将熟悉的话语环境陌生化,拉开与最常见之物的距离,以延长人的体验空间和回味时间。
      
       然而,这并不是全部的秘密所在,在翻译中很可能会丢失的韵律感便是另一把打开诗歌之门的钥匙。本来除非译者能够和作者产生深刻的共鸣,才能在再加工的过程中不至使原诗丧失生命力。不禁想起齐邦媛先生在《巨流河》中所写到的少年时的读诗岁月。在头顶时刻盘旋着吞噬生命的黑乌鸦的日子里,在那被战争滑的支离破碎的天空下,读雪莱、济慈的原版英文诗却像是生命的一种慰藉。想来必定是那些美妙的韵律从口中圆润滚出,浑然便是灵魂深处的呐喊。
      
       而对诗歌语言的阐释、对诗歌结构的分析,是这本书中对我来说比较有意义的一部分。以往读都只是沉湎于那种呼之即出的感觉,感慨那些如此奇妙、惊人的意向仿佛是神来之笔,却并不能具体理解每首诗真正的好处在哪里。比如对于那位相比于其他几位诗人语言更不受束缚的艾基而言,他写到:“他不阐释不限定、让它们处在类似睡眠与梦境的无意识的边缘,使能指闪烁不定,在与别的词的互文关系中呈现意义的‘痕迹’。”这种比较抽象化的说法却能为我们更深入理解艾基的诗歌提供一条便捷之迳。
      
       书中所摘录诗人的回忆录或是访谈的对话录很有意思。比如特朗斯特罗姆怎样回忆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威胁,他和忧郁对抗的紧张与微妙,让我们明白未曾经历过那动荡不安的流浪生涯的诗人是怎样在日复一日的生活表象下感知生活的细微之处。而访谈录中的思想碰撞,诗人的睿智可见一斑。
  •      从阅读感觉来说,《时间的玫瑰》是北岛最容易让读者失去耐性的一本书。
       文学批评结合诗人传记(《青灯》,《蓝房子》中出现过许多同样桥段)的写作确实让人读起来有种晕头转向的感觉,尤其是关于特朗斯特罗默那篇,流畅的散文被不断加入的诗歌评论所打断,让读者的阅读体验也陷入谷底(可以对比《蓝房子》一篇),所以一直觉得,这种写作方式或者文章结构有待商榷,当然,从写作者的角度来讲,说一个诗人重要或者伟大,然后例举其诗歌作品,分析讨论,对读者的诗性加以启蒙,再用连贯的语言串起诗作的年代背景和诗人遭遇,这些无可厚非,但为什么读起来就那么别扭呢,也许是北岛之前的散文写得太好的缘故吧。
       要说心得体会,可能就是北岛所勾勒出的诗人间的关系图谱。全书洋洋洒洒罗列了九位20世纪的重要诗人,以对俄国诗人帕斯捷尔纳克的叙述为例,人物关系牵扯出曼德尔施塔姆,里尔克,茨维塔耶娃,阿赫玛托娃,艾基等,甚至只是一笔带过的托尔斯泰和鲁宾斯坦,这些人物关系图谱的勾勒得以将一个艺术家彼此影响,相互启发的脉络呈现在读者眼前,于是大家豁然发现他妈的当年的学术氛围和艺术气质是如此的好,如此具有传承性和严谨性等等,跟后现代艺术或者诗歌相比完全是两个概念。
       有的人评价北岛时说,艹,这孙子当年有幸走出国门,旅居海外,刚出去的时候南北走东西流,西方评论界也很是认可并且凭着跟一群西方大师还算不错的交情混个这奖那奖,老了玩不动了,西方不屌他,政治原因也不让回国就只能窝在香港当个教书先生,这些都没错,但是真比同时代的食指或者晚点的海子和顾城强多了,疯掉是没办法的,自杀也未必就能一了百了,相比之下,活着,交流,批评,发声对于这个时代的中国显然更加有力而珍贵。
       而北岛本身,也可以称的上这时间玫瑰中的一支。
  •      读的很吃力,诸如语法,词性的分析。我大概明白他是想讲想分析什么,还是很吃力。读一本书仿佛在铁板上蹦着,读完觉得自己都要焦了。
       欣赏这个东西是先天赋予的还是后天学习的?我阅读他的分析,回来再看诗,恍然大悟:哇,原来这么好。然后,我初次阅读时那种模糊的感叹的就是觉得好的,那种直观的好却无法再体会到了。诗被分析肢解了。一个人,正看,侧看,反复看,一次又一次的美。不见得了解他,反而总感叹这奇妙的美。回味无穷。换个时,景,心,又是另一种感情。把他解剖了,感慨结构的精妙,总觉得不对。诗变成尸体。验完诗,缝合的尸体总有几条线,你再看到整体,也看到那几条缝合线活生生的躺在死尸上。
       对我个人而言,自己感觉远比规则,道理,分析更重要。我不需要人家说它怎么怎么好。我觉得好,那就是好了。所以我也没法说这本书好不好。它是另一种方式的欣赏。我读的来,但这和我不同。关于里面的故事,我喜欢听故事。但我大概不喜欢他讲故事吧。
       这本书如果是给诗歌翻译作参考,应该很有价值。如果只是论证翻译会让诗变尸,这是事实。各个译本都有自己的想象。很难说高下。
       笔记:
      1.在群星下,夜缄默的面孔------特拉卡尔
      2.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
       --------里尔克
      3.我们是,
       手,
       我们挖空黑暗,找到
       那年夏天上升的词:
       花。
       ----------策兰
      4.冬天快要结束了, 白日越来越长。如今,奇迹一般,我自己生活中的黑暗在撤退。
       ----------特朗斯特罗默《记忆看见我》
      5.让我们跃入黑暗。
       ----------卡夫卡
  •     小胖有次在康熙来了说,现在我们都长大,平安幸福,再写不出像《梦醒了》一样打动人心的作品。所以当那些纠结缠绕,也要想起,总有一天,我们会怀念它们带来的动情。
      
      于是想抄录一些曾深深打动我心灵的一些诗歌。即使我现在是那么,那么,那么不愿再做悲情的叙述者。
      
      我信任坚强与豁达,却仍欢喜柔软心肠。
      
      
      --------------------------------
      
      
      哈姆雷特----帕斯捷尔纳克
      
      语静声息。我走上舞台。
      依着那打开的门/我试图探测回声中
      蕴含着什么样的未来
      
      夜色和一千个望远镜
      正在对准我。
      上帝,天父,可能的话,从我这儿拿走杯子。
      
      我喜欢你固执的构思
      准备演好这个角色。
      而正上演的是另一出戏。
      这回就让我离去。
      
      然而整个剧情已定,
      道路的尽头在望。
      我在伪君子中很孤单。
      生活并非步入田野。
      
      Hamlet
      
      The clamor ebbed. I walked onto the stage.
      While leaning on a jamb, through cheers,
      I’m grasping in the echo’s distant range
      What will occur during my years.
      The twilight of the night has gathered
      In thousands of binoculars on me.
      If so you’re willing, Father,
      I beg you, take this cup from me.
      I love your plan, so firm and stubborn
      And I agree to play this role.
      But as of now, there’s another drama.
      This time, expel me, I implore.
      But, the predestined plot proceeds.
      I cannot alter the direction of my path.
      I am alone, all sinks in phariseeism.
      To live a life is not an easy task.
      
      
      帕斯捷尔纳克是《日瓦戈医生》的作者。无论是哈姆雷特,还是日内瓦医生,或是说出“天父,请拿走我的杯子”的耶稣,都在时代中寻觅着自己的位置。我们就算逃不开地球,也晓得自己并不孤单。
      
      
      ------------------------
      《秋日》——里尔克
      
      主呵,是时候了。夏天盛极一时。
      把你的阴影置于日晷上,
      让风吹过牧场。
          
      让枝头最后的果实饱满;
      再给两天南方的好天气,
      催它们成熟,把
      最后的甘甜压进浓酒。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
      
      
      Autumn Day
      
      Lord, it is time. The summer was very big.
      Lay thy shadow on the sundials,
      and on the meadows let the winds go loose.
        
      Command the last fruits that they shall be full;
      give them another two more southerly days,
      urge them on to fulfillment and drive
      the last sweetness into heavy wine.
        
      Who has no house now, will build him one no more.
      Who is alone now, long will so remain,
      will wake, read, write long letters
      and will in the avenues to and fro
      restlessly wander, when the leaves are blowing.
      
      这曾是我钟爱的一段文字: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着,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 徘徊,落叶纷飞 。
      
      里尔克注定是个异乡人,他与莎乐美的爱情又美好又纠缠又凄凉感伤。这诗唯美的让人落泪。满腔热情却浓浓的包裹在“永远孤独,不停徘徊”的终结里。小情小调,哪里比的起“却道天凉好个秋”。
      
      
      --------------------------------
      
       致防线后面的朋友 ----特朗斯特罗姆
          
      1
      我写给你的如此贫乏。而我不能写的
      像老式飞艇不断膨胀
      最终穿过夜空消失。
          
      2
      这信此刻在检查员那儿。他开灯。
      强光下,我的词像猴子蹿向栅栏,
      哐啷摇晃,停住,露出牙齿。
          
      3
      请读这字行之间。我们将二百年后相会
      当旅馆墙壁中的扩音器被遗忘
      终于可以睡去,变成三叶虫。
      
      
      特朗斯特罗姆是一位和北岛性情相近的诗人,犯罪心理学家,主要是在少年犯罪管教所工作。他坚硬。敏感而坚硬,多么华丽。他说:“诗是对事物的感受,不是认识,而是幻想。一首诗是我让它醒着的梦。诗最重要的任务是塑造精神生活,揭示神秘。 ” 这仿佛是勇敢者的游戏。
      
      --------------------------------
      
      死亡赋格 ----策兰
      
      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傍晚喝
      我们中午早上喝我们夜里喝
      我们喝呀喝
      我们在空中掘墓躺着挺宽敞
      那房子里的人他玩蛇他写信
      他写信当暮色降临德国你金发的马格丽特
      他写信走出屋星光闪烁他吹口哨召回猎犬
      他吹口哨召来他的犹太人掘墓
      他命令我们奏舞曲
      
      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夜里喝
      我们早上中午喝我们傍晚喝
      我们喝呀喝
      那房子里的人他玩蛇他写信
      他写信当暮色降临德国你金发的马格丽特
      你灰发的舒拉密兹我们在空中掘墓躺着挺宽敞
      他高叫把地挖深些你们这伙你们那帮演唱
      他抓住腰中手枪他挥舞他眼睛是蓝的
      挖得深些你们这伙用锹你们那帮继续奏舞曲
      
      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夜里喝
      我们中午早上喝我们傍晚喝
      我们喝呀喝
      那房子里的人你金发的马格丽特
      你灰发的舒拉密兹他玩蛇
      他高叫把死亡奏得美妙些死亡是来自德国的大师
      他高叫你们把琴拉得更暗些你们就象烟升向天空
      你们就在云中有个坟墓躺着挺宽敞
      
      清晨的黑牛奶我们夜里喝
      我们中午喝死亡是来自德国的大师
      我们傍晚早上喝我们喝呀喝
      死亡是来自德国的大师他眼睛是蓝的
      他用铅弹射你他瞄得很准
      那房子里的人你金发的马格丽特
      他放出猎犬扑向我们许给我们空中的坟墓
      他玩蛇做梦死亡是来自德国的大师
      你金发的马格丽特
      你灰发的舒拉密兹
      
      
      -----------------------
      
      花冠----策兰
      
      秋天从我手中吃它的叶子:我们是朋友。
      我们从坚果剥出时间并教它走路:
      而时间回到壳中。
      
      镜中是星期天,
      梦里有地方睡眠,
      我们口说真理。
      
      我的目光落到我爱人的性上:
      我们互相看着,
      我们交换黑暗的词语,
      我们相爱像罂粟和回忆,
      我们睡去像海螺中的酒,
      血色月光中的海。
      
      我们在窗口拥抱,人们从街上张望:
      是让他们知道的时候了!
      是石头要开花的时候了,
      时间动荡有颗跳动的心。
      是过去成为此刻的时候了。
      
      
      策兰是战争时期的犹太诗人,天才,命运坎坷,最终自杀。我喜欢的是早期作品,没有那么苦。策兰曾说,:"苦,是的,这些诗是苦的。苦的,是的,但在真的苦中,肯定没有更多的苦,难道不是吗?" 北岛说他来自边缘——种族、地理、历史和语言上的边缘,有毁灭性的内心创伤。
      
      《死亡赋格》像个永不停歇的时钟,一秒一秒重击纳粹集中营俘虏的命运。这首诗的韵律感很强,看不得原版德语,但中文的感觉真紧迫。《花冠》是一首张扬优美的爱情诗歌,“是石头要开花的时候了!” 是,CO2也能让我们生活!
      
      -----------------------------
      
      而死亡也不得称霸----狄兰·托马斯
      
      而死亡也不得称霸。
      死者赤裸他们将
      与风中人西边月合一;
      当他们骨头剔净消失,
      他们肘边脚下会有星星;
      尽管发疯他们会清醒,
      尽管沉入大海他们会再升起;
      尽管失去恋人爱情依旧;
      而死亡也不得称霸。
      而死亡也不得称霸。
      
      在大海的九曲回肠下
      他们久卧不会如风消失;
      在刑架辗转精疲力竭,
      绑在轮上,他们不会碎裂;
      在他们手中信仰会折断,
      独角兽之恶穿透他们;
      四分五裂他们不会屈服;
      而死亡也不得称霸。
      而死亡也不得称霸。
      
      没有海鸥在他们耳边叫喊
      或波浪轰击海岸;
      花吹落处不再有花
      昂头迎向风雨;
      尽管发疯彻底死去,
      那些人击穿雏菊崭露头角;
      闯入太阳直到太阳碎裂,
      而死亡也不得称霸。
      
      至今大爱狄兰·托马斯,甚至是因为他才注意到鲍勃·迪伦。他也爱他。托马斯的诗里充满了“生命的骄傲与尊严”,在20世纪30年代艾略特红火的时候,这力量够振奋。还爱一首《通过绿色导火索催开花朵的力量》,太长不贴。
      
      尽管发疯他们会清醒,
      尽管沉入大海他们会再升起;
      尽管失去恋人爱情依旧。
      
      这几句话,一直钟爱。它已经不仅仅是对死亡的激昂宣战。生活琐碎,人生不易,纠结常在,但总有些事物,让我感叹,活着真好。
      
      我再欢喜柔软心肠,却更信任豁达与坚强。
      
  •     断断续续一个月不知道有没有,在地铁四号线上看来看去,到今天觉得应该有个了结。结果一口气,听着岸部真明给读完。
      
      说起来,这本书像是一本八卦小说,一本纪传体的散文,夹杂着一些可有可无的文学评论。一开始我很不适应的是,对于每一首的翻译,北岛要进行一番比对,从而得出,A翻译的不好,B翻译的也不好,我翻译的真好的结论。这种结论,从一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烦恼,到后来的好笑,贯穿了我阅读的始终。觉得北岛像孩子一样,夸夸其谈着自己的本领。于是每次一看到几个译本并列,最后北岛的翻译来个压轴,就知道要说什么了。然后就坏坏一笑。
      
      我是个理科生,后来变成了工科生。自从发现考了GRE还是读不懂Macbeth,就一直有种挫败感。而文字的把握早就在漫漫的毁智商的工科生涯中消耗殆尽。但是我仍然想问,从一种语言的英译本,再翻译成为中文,再去比较这种翻译的好坏,是不是有意义?
      
      我不懂。
      
      但是,无论如何,确实从读的角度来看,北岛的译文确实具有诗性,读起来也容易理解把握。但是我总是觉得因为他贯穿了一种内在的秩序,然后又把这种秩序给挑明了。不能说别的译文差。只是人家并没有把秩序给你说出来而已。
      
      选取的是现代诗。每次都提到波德莱尔,一个我读过却从来都没有读完的诗人。
      
      后面的诗人,秩序在于,西班牙,纳粹德国,布尔什维克俄国。
      
      所有的诗人都被迫害,从弗朗哥,到犹太人之于希特勒,到斯大林的大清洗。
      
      我不知道北岛将之并列而言,是不是也有一种黑色的内在秩序。
      
      再加上北岛君反复提到的,我国现在诗歌的荒芜。似乎在隐喻着,你们这些残暴的政权,这些专制与集权,这些压迫,这些审查,这些意识形态,这些管理,控制,集体化,残暴,泯灭的人性,都是何等的稚拙。你们如此做,却还能能留给世界如此众多伟大的诗人,他们被平凡,被歌颂,被世界每一个角落熟知他们的智慧,他们从你们的手下逃脱。
      
      你们又哪里及得上我们伟大的国家,国家是母亲,党是父亲,红色是革命。没有一首现代诗流传,没有一个上档次的现代诗人。
      
      你们,弱爆了。
      
      若北岛有此黑的内在秩序,希望不是我妄加揣测。
      
      而最后的迪兰托马斯,虽然我很喜欢他宏大激烈的,如同酒醉之后呓语的意象,却迫害了这整个黑的秩序,也许,是红的秩序。
      
      书皮我很喜欢,买来很久,至今才读完。惭愧惭愧。
      
      
  •     完全是冲着北岛买的
      
      
      里面很多外国的有名的诗歌
      一直认为诗歌是不能翻译
      诗歌一翻译
      便失去了诗歌的唯一和纯粹了
      特别是几个版本翻译对比着的时候
      这个唯一和纯粹便彻底的破坏了
      感觉可想而知
      
      何况书里北岛老在卖弄自己翻译的高明
      
      
  •      值得推荐。
       不过我这本书拉杂看了2个多月,而且速度时快时慢,似乎不太好。
       个人觉得其中最好的篇章是北岛讲曼德尔施坦姆、帕斯捷尔纳克和特拉克尔的。他本人从内心很认同这种诗人,反抗,受难意识,诗歌的原动力,所以能写得很好。(艾基是个例外,不过艾基在非俄罗斯诗歌传统,北岛讲不好也是理所当然。)
       里尔克的篇章写得,真心觉得不好。
       托马斯的叙事性内容的倒装结构很有意思。
      
       如果非要说点不足的话,细读的成分还可以多一些,有些细读甚至显得随意。
       北岛本人是通过英文来翻译,再比较别人的翻译,如果别人根据的是原本,那北岛的就只能是再创作的再创作,所以他的一些批评是站不住脚的。
      
       题外话,序言和这本书,真心觉得没有任何联系,没有参考价值。
  •     【北岛】
      
      最初读到戴望舒译的《洛尔迦译诗抄》是七十年代初。那伟大的禁书运动,加深了我们的精
      
      神饥渴。当时在北京地下文化圈有个流行词“跑书”,即为了找本好书你得满世界跑。为保
      
      持地下渠道的畅通,你还得拥有几本好书作交换资本。一本书的流通速度与价值高低或稀有
      
      程度有关。遇到紧急情况,大家非得泡病假开夜车,精确瓜分阅读时间。
      
      1975年初,一凡锒铛入狱,据说卷入一个全国性的反革命集团,其实完全是子虚乌有。由于
      
      一凡对抄录文字的热衷,我也被卷入进去。那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我做好被捕的准备。第
      
      一次经历的恐惧是刻骨铭心的。半夜有汽车经过都会惊醒我,再也不能入睡。我那时终于懂
      
      得:革命不是想玩就玩的游戏。
      
      【艺术家】
      
      这个“活得匆忙,来不及感受”(普希金)的时代。
      
      “艺术家将死去,但他所经历的生活的幸福是永恒的。如果抓住既个人化而又有普遍性的形
      
      式,就等于能让别人通过他的作品再生。”(引自《帕斯捷尔纳克:热情,那灰发证人站在
      
      门口》)。
      
      一个好的译本就象牧羊人,带领我们进入牧场;而一个坏的译本就象狼,在背后驱赶我们迷
      
      失方向。
      
      俄国形式主义批评的代表人物之一维克多·施克洛夫斯基指出:“艺术之所以存在,就是为
      
      了使人恢复对生活的感觉,就是为了使人感受事物,使石头显出石头的质感。艺术的目的是
      
      要人感觉到事物,而不仅仅知道事物。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化,使形式变得困难,增
      
      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感觉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艺术是体验
      
      对象的艺术构成的一种方式,而对象本身并不重要。”
      
      在二十世纪文学批评中有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叫罗曼(雅各布森,他把俄国形式主义(布拉格
      
      学派和结构主义串连起来。雅各布森探讨了诗歌语言和日常语言的区别。在他看来,诗性功
      
      能使语言最大限度地偏离实用目的,把注意力引向自身的形式因素,诸如音韵(词与词的呼应
      
      和句法等。他认为诗句的构成包括选择轴和组合轴。选择轴指的是在在诗句中每个词语是可
      
      替换的。比如,可用“紫色”代替“银色”,“正午”代替“午夜”,“清醒”代替“盲目
      
      ”。
      
      据说,在奥斯威辛司令官的住宅常传出巴赫的赋格曲(死亡是来自德国的大师)。1944年,
      
      苏联作家西蒙诺夫(Simonov)在他的报告文学中,记述了某个纳粹集中营的日常生活:"许
      
      多高音喇叭播放震耳欲聋的狐步舞和探戈。从早上到白天,从傍晚到夜里一直喧嚣不停。"
      
      【圣彼得堡】
      
      1993年夏天我去过彼得堡。三百多年前,彼得大帝请来欧洲各国的建筑师,大兴土木。昔日
      
      的辉煌依稀可见。普希金诗中提到的青铜骑士仍勒住缰绳,等待暗夜降临时飞奔;冬宫大门
      
      紧闭,其绘画收藏让人惊叹不已;宏伟的建筑群沿涅瓦河层层展开,古罗马式的柱头金漆剥
      
      落。那是俄罗斯帝国的欧洲梦,由于俄国辽阔的尺度,一切都被放大变形了。
      
      由于地理位置,彼得堡是俄国最欧化的城市,不仅建筑,也包括知识分子圈子及文化氛围。
      
      【俄国革命】
      
      十六世纪后,在俄国农村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公社形式,这是中央集权的帝国的基础。在西欧
      
      资本主义的冲击之下,俄国出现了两次重大改革:1861年,沙皇政府宣布废除农奴制度,但
      
      结果是造成进一步的两极分化。这就形成了以捍卫公社为宗旨的民粹派运动,它在改革后二
      
      十年成为俄国反对派的主流。自1907年起,俄国开始了摧毁传统公社、实行土地私有化的"斯
      
      托雷平改革"。这一改革造成进一步的不平等,扶持农村的"强者"即富农的势力,所谓"解放"
      
      ,其实是把"弱者"即广大穷苦农民扫地出门。
      
      而铁腕下的安定产生了"斯托雷平奇迹":从1907到1914年间沙俄经济持续高涨。在市场大潮
      
      中,俄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经商热。1905年的政治热情似乎已一去不复返,于是当年的反对
      
      派知识分子陷入了空前的尴尬中。海外"政治侨民"的内讧加剧,立宪民主党、社会革命党内
      
      的派系越来越多,社会民主党彻底分裂为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而国内知识界日益保守化
      
      、边缘化的同时,下层社会由于不满积蓄了日益强烈的激进情绪。
      
      在民粹主义盛行的十九世纪七十年代,革命只是少数知识分子的事。沙皇专制的残暴**使革
      
      命者铤而走险并制定铁血纪律。后来列宁即从这一严密的组织形式中找到解决办法,那就是
      
      无条件的集中制原则,它在布尔什维克党内"造成了一种权力,思想权威变成了权力威信,党
      
      的下级机关应当服从党的上级机关"。革命斗争的残酷环境造就革命者的性格,这也势必为掌
      
      权后的独断专行留下隐患。其实列宁在十月革命前后对苏维埃民主还是有所期待的。列宁在
      
      1917年断言:"社会主义不是按上面的命令创立的。它和官场中的官僚机械主义根本不能相容
      
      ;生气勃勃的创造性的社会主义是由人民群众自己创立的。"而到了1918年则改称:"正是为
      
      了社会主义,要求群众无条件服从劳动过程的领导者的统一意志。"
      
      【俄国知识分子】
      
      大多数知识分子是拥护十月革命的,革命带来自由的希望。俄国著名哲学家别尔嘉耶夫在《
      
      俄国魂》一文中指出:"我们所有的真正的俄罗斯民族作家、思想家和政论家,无不是不要政
      
      府的人,即特殊的无政府主义。无政府主义是俄罗斯的精神现象,我们的极左派和我们的极
      
      右派,都有这种情绪,只是形式不同。"
      
      知识分子和革命的冲突似乎也是不可避免的。也许高尔基是个典型的例子。他和列宁的私人
      
      关系很好,在二月革命前支持布尔什维克。但在十月革命爆发前,高尔基在他主持的《新生
      
      活报》上发表文章,坚决反对暴力革命。革命成功后,高尔基成立了各种协会和出版社,养
      
      活那些处于饥饿边缘的作家;为营救面临死刑的作家向列宁求助。1921年俄国发生灾荒。为
      
      了救济灾民,高尔基和社会名流组成饥荒救济委员会,向西方呼吁,获得了大批救灾物资。
      
      但这个救济委员会的名流们有点儿得意忘形,要自派代表团去西方,竟为此向政府提出最后
      
      通牒,结果被一网打尽。高尔基在震怒下,于1921年10月离国出走,直到六年多后才回来。
      
      勃洛克在随笔集《知识分子与革命》中反复提到俄罗斯传统是昏暗和平庸的,和幻想与激情
      
      作对。生活越是平庸,越是向往精神的天空,这是俄罗斯知识分子的可贵之所在。他们可以
      
      承受孤独和磨难,却惟独不能忍受生活的刻板和僵硬。在他们看来,生活的残缺算不了什么
      
      ,最可怕的是心灵的败坏。勃洛克写道:"文学在俄国是比任何地方更加生死攸关的力量。哪
      
      儿都不会像我们这儿词成为生命,变为面包或石头。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俄国作家死去、受难
      
      或干脆消失的原因。"
      
      【里尔克】
      
      一个诗人往往就靠那么几首好诗,数量并不重要。里尔克一生写了2500首诗,在我看来多是
      
      平庸之作,甚至连他后期的两首长诗《杜伊诺哀歌》和《献给奥尔甫斯十四行》也被西方世
      
      界捧得太高了。这一点,正如里尔克在他关于罗丹一书中所说的,“荣誉是所有误解的总和
      
      。”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这两个名句几乎概括了里尔克一生
      
      的主题,即他没有故乡,注定永远寻找故乡。大约在此两年前,他在给他的女友后来成为妻
      
      子的信中写道:“您知道吗?倘若我假装已在其他什么地方找到了家园和故乡,那就是不忠
      
      诚?我不能有小屋,不能安居,我要做的就是漫游的等待。”
      
      总体而言,我对长诗持怀疑态度,长诗很难保持足够的张力,那是诗歌的奥秘所在。
      
      这并非仅仅是个人好恶的问题,也许值得再回到西方诗歌的大背景中来考察里尔克。在德语
      
      诗歌中有一条由克洛普斯托克、歌德、席勒到荷尔德林将哀歌与赞歌相结合的传统,里尔克
      
      正是这一传统的继承者。他特别受到荷尔德林的影响。荷尔德林由于疯狂而独树一帜,先知
      
      先觉,极力偏离德语诗歌的正统轨道。里尔克对荷尔德林情有独锺,是他懂得这偏离的意义
      
      ,他试图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在这一传统链条上,《杜伊诺哀歌》和《献给奥尔甫斯十四
      
      行》在德语诗歌中的重要地位是不容置疑的。
      
      问题在于,我在前面提到西方基督教的传统以外,还有一个所谓的以希腊理性精神为源头的
      
      逻各斯传统,而西方诗歌一直是与这一传统相生相克相辅相成的。自《荷马史诗》以来,由
      
      于其他文类的出现,诗歌的叙事性逐渐剥离,越来越趋于抒情性及感官的全面开放。但植根
      
      于西方语言内部的逻各斯成为诗人的怪圈,越是抗拒就越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到了二十世
      
      纪,更多的西方诗人试图摆脱这个怪圈,超现实主义就是其中重要的一支,他们甚至想借助
      
      自动写作来战胜逻各斯的阴影。
      
      【一战导火索】
      
      1914年6月28日上午,奥匈帝国皇储斐迪南大公和夫人索菲亚乘火车抵达萨拉热窝。作为奥地
      
      利军队总监,他是应波斯尼亚殖民总督的邀请来视察军事演习的。而6月28日是东正教的节日
      
      ,塞尔维亚人为1389年他们被奥斯曼帝国及土耳其人打败而默哀,并悼念他们的民族英雄。
      
      为什么斐迪南会选中这样一个日子到帝国最具反抗性的省份来?更何况他当时已得到有关刺
      
      杀可能性的警告。
      
      当斐迪南夫妇登上豪华轿车前往市政厅时,他俩似乎心情很好。车队刚出发不久,暗杀小组
      
      就向他们投掷手榴弹,司机及时闪避并加快车速,手榴弹落在后面轿车轮子下,造成多人受
      
      伤,包括两个随行官员。车队继续向市政厅开去。
      
      在欢迎仪式上,萨拉热窝市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讲稿,念道:“值此殿下访问之际,我们心
      
      中充满欢乐,这是殿下给予我们首都的最大荣誉??”斐迪南大公愤然打断他的讲话:“你有
      
      什么好说的?我来萨拉热窝访问,居然有人向我扔炸弹。真是无礼!”
      
      欢迎仪式后,斐迪南要去市立医院看望伤员。总督决定让车队改变路线,避开市中心,但一
      
      时疏忽,忘记把这一决定告诉司机了。途中,当与斐迪南同车的总督发现汽车仍按原路,马
      
      上命令司机掉头。正好普林奇普坐在街角的咖啡馆,他正为同伴刺杀的失败及自己的不利位
      
      置而懊恼。历史,让总督的疏忽和普林奇普的运气拼在一起。他大步走过去,从外套口袋抽
      
      出勃郎宁手枪,离那辆敞蓬轿车仅三步之遥。第一颗子弹射穿索菲亚的腹部,另一颗击中斐
      
      迪南胸口。然后他掉转枪口对着自己,被一个旁观者夺下。军官们赶来,用刀背把他抽得皮
      
      开肉绽,押往警察局。八个同案犯被送上法庭,但由于普林奇普不到被处死的法定年龄,被
      
      判20年监禁。1918年4月28日,普林奇普因肺结核死于狱中。他用于行刺的是一把1910年制造
      
      0.32口径的半自动勃朗宁手枪。
      
      【奥匈帝国】
      
      一个作家和一个帝国,就象花草和其生长的水土气候的关系一样微妙,往往超越种族和语言
      
      的界限。奥匈帝国鼎盛时期包括15种语言。在我看来,近千年的超稳定结构和日尔曼刻板严
      
      谨的民族性格相结合,构筑了一个举世无双的庞大的官僚机构,而卡夫卡的“城堡”正是其
      
      捷克版的偏离。从这一点出发,我们可以找到不同作家的血缘联系,他们是同属奥匈帝国“
      
      植被”的。其中有卡夫卡(哈谢克(特拉克尔(里尔克(策兰(赫伯特(米沃什(茨维格(约瑟夫(罗
      
      斯(维特根斯坦(本雅明等。如果可以重新分类的话,他们是奥匈帝国的作家。
      
      茨威格曾在他的回忆录《昨天的世界》描述了19世纪末奥匈帝国的生活:“我试图找到第一
      
      次世界大战前我成长时期的简单模式,但愿我能复原这个被称为‘安全的黄金时代’。在我
      
      们近千年的奥地利君主统治中,一切似乎永久不变,国家本身是这稳定的主要保证人??在这
      
      个广阔帝国,一切坚定不移地立在指定的地方,头头就是老皇帝;他死了,人们知道(或相信
      
      )另一个会代替他,什么也不会改变明文规定。没有人想到战争,革命,叛乱。所有激进和暴
      
      力在一个理性的时代似乎都是不可能的。”
      
      【现代性】
      
      现代性是个复杂的概念,一方面是社会的现代性,另一方面是美学的现代性。社会的现代性
      
      以进步为本,对基督教的时间观有所继承;而美学的现代性是以颓废为重要特征,是对社会
      
      现代性的反动。对进步主义的批评其实早从浪漫派就开始了,而真正的高潮是二十世纪初反
      
      科学反理性的艺术运动,表现主义是其中重要的一支。他们不满足于对客观事物的蓦写,要
      
      求进而表现事物的内在本质;要求突破对人的行为和人所处的环境的描绘而揭示人的灵魂;
      
      要求不停留在对暂时或偶然现象的记述而展示其永恒价值。
      
      尼采在《论瓦格纳》一文中写道:“每一种文学颓废的标志是什么?生活不再作为整体而存
      
      在。词语变成主宰并从句子中跳脱出来,句子延伸到书页之外并模糊了书页的意义,书页以
      
      牺牲作品整体为代价获得了生命?整体不再是整体。但这是对每一种颓废风格的明喻:每一次
      
      ,原子的混乱,意志的瓦解??”
      
      【维特根斯坦和特拉克尔】
      
      维特根斯坦和特拉克尔从未见过面。
      
      1913年1月20日,维特根斯坦的父亲死于喉癌。他写信到剑桥给他的老师罗素:“他在我所能
      
      想象的一种最完美的状态中死去,没有丝毫痛苦。象孩子般睡着了。”父亲留下一笔巨大的
      
      遗产,维特根斯坦决定把属于自己部分的三分之一捐出去。为此,他求助于德高望重的《伯
      
      瑞那尔》杂志的主编费克:“对不起,恳请您满足我的请求,我想托付给您10万克朗的款项
      
      ,这笔钱按您的意思分发给贫困的奥地利艺术家。”得到捐赠的有十个艺术家,包括诗人里
      
      尔克和特拉克尔,画家可科施卡和建筑师卢斯等人。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维特根斯坦自愿报名参军。他在日记中写道:“我现在不能工作了
      
      ,但也许能去死?了悟的人生是一种抗议人世困苦的多么幸运的人生。”他想通过战争磨砺自
      
      己,使自己能在生死边界上考察哲理体验人生。
      
      1914年到1916年两年间,维特根斯坦写了大量日记,很少谈到他个人的经历,主要记述他的
      
      哲学思考。面对战争带了的种种苦难,他又能说什么呢?这正是他早期著作《逻辑哲学导论
      
      》中的主题:“对不可言说的东西,只能保持沉默。”战争成为他一生中的重大转折,动摇
      
      了《逻辑哲学导论》的理性分析的基础,对不确定性的探讨以及对此在意义的怀疑,不断地
      
      把他推向疯狂的边缘。
      
      维特根斯坦和特拉克尔同在东部战线,一度离得很近。他作为一名普通士兵先在一艘巡逻艇
      
      上服役。有一天,结束巡逻任务返回驻地后,他收到特拉克尔的一张明信片。特拉克尔那时
      
      已近于神经崩溃,住进克拉克夫一家军医院的精神病房。他是从费克那儿得到他的地址的,
      
      想见见这位未曾谋面的恩人。
       
      维特根斯坦对特拉克尔当时的悲剧一无所知。他于1914年9月6日来到那家医院时,特拉克尔
      
      已经安葬了,他于三天前服用过量的可卡因而死去。维特根斯坦在一张给费克的军用明信片
      
      上写道:“我很震惊,虽然我不认识他。感谢您寄来的特拉克尔的诗,我虽不懂,但他的心
      
      声使我感到荣幸。这是真正的天才人物的心声。”
      
      哲学家和诗人就这样永远错过了,就象他们各自使用不同的语言系统一样:维特根斯坦旨在
      
      把可说的东西弄清楚,而特拉克尔则要把不可说的东西表现出来。
      
      【帕斯捷尔纳克】
      
      曼德尔施塔姆的妻子娜杰日达说过:“莫斯科在帕斯捷尔纳克出生以前就属于他。”我琢磨
      
      这话意味着城市和作家的特殊关系,往往互为因果,即一个城市孕育了一个作家,而一个作
      
      家反过来强化了一个城市的性格。比如老舍之于北京,卡夫卡之于布拉格,曼德尔施塔姆之
      
      于彼得堡。
      
      1900年一个炎热的夏日,在莫斯科火车站,他们一家正准备前往敖德萨,一个披黑色斗篷的
      
      陌生人从车窗外认出列昂尼德,他们用德语热烈交谈。那人就是里尔克。这是他和女友莎洛
      
      美第二次俄国之行。一年前他们第一次来到莫斯科,就拜访过列昂尼德,并通过他见到托尔
      
      斯泰。这次正巧同车,他们想再去拜访托尔斯泰。在父亲的安排下,通过乘同一列车在铁路
      
      局工作的朋友,给托尔斯泰拍了个电报,得到肯定的答复。他们在一个小站下车,托尔斯泰
      
      派来的马车正在等候。这对年仅十岁的鲍里斯终生难忘。
      
      1926年春,里尔克在跟鲍里斯父亲的通信中提到他,让他激动万分。他立即给一直崇拜的里
      
      尔克写了封长信,除了溢美之词,他也谈到俄国的现状:“我们的革命也如此——它是个与
      
      生俱来的矛盾:一个时间之流的断裂,却貌似静止而动人心魄的景观。我们的命运也如此,
      
      它静止而短促,受制于神秘而又庄严的历史特殊性,甚至连其最微小最滑稽的呈现也是悲剧
      
      性的……最近几天,在我身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此前漫长的八年之间,我非常不幸,连死
      
      都无所谓,虽说在极度沮丧中从未忘记革命那崇高的悲剧成分。我完全无法写作,得过且过
      
      。一切已在1917至1918年间写尽了。”他把住在巴黎的茨维塔耶娃介绍给里尔克。里尔克不
      
      久给鲍里斯回信了。这封写在淡蓝色信纸上的短笺一直被珍藏着,直到临终时还放在贴身的
      
      皮夹里,上面标明“最珍贵的”。
      
      1934年8月,在莫斯科召开了第一次作家代表大会,由高尔基主持,帕斯捷尔纳克参加了,并
      
      选为理事。布哈林在报告中把帕斯捷尔纳克称为大诗人,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若二十年代会因持不同政见而受苦,到了三十年代即使不关心政治也会被认为是一种反抗。
      
      鲍里斯面临巨大的困境:在评论家把他捧上了天的同时,想把他塑造成符合他们需要的诗人
      
      。鲍里斯担心在马雅可夫斯基死后,他取而代之,成为苏维埃政权的官方诗人。在1953年的
      
      一封私人信件中,他描述了当时的痛苦:“那时我比现在年轻十九岁,马雅可夫斯基还没被
      
      神化,他们吹捧我,送我去国外旅行,我只要写任何乌七八糟的东西,他们都会出版;事实
      
      上我没有任何病痛,我一直苦于挣脱,就像中了邪的童话英雄一样。”
      
      鲍里斯第一次见到斯大林是1924年冬天。斯大林召集帕斯捷尔纳克、叶赛宁和马雅可夫斯基
      
      三个诗人,询问关于把诗歌从格鲁吉亚文(斯大林的母语)翻成俄文的问题。这是的里斯唯一
      
      .一次与斯大林面对面。他在晚年回忆时描述道:斯大林是“他所见过的最可怕的人——螃
      
      蟹般的侏儒,有一张黄色麻脸和翘起来的唇须。”而就在那一时期,他称斯大林是“一个真
      
      正的领导人”,并写过歌颂斯大林的诗歌。
      
      施克洛夫斯基于1923年到国外住了两年,主要在柏林,在那儿出版了两本小说。这位俄国形
      
      式主义的首领,在柏林见到诗人帕斯捷尔纳克后写道:“幸福的人。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愤
      
      世嫉俗。他应该作为一个可爱的、被人溺爱的、伟大的人度过自己的一生。”
      
      1937年“大清洗”拉开序幕,布哈林被捕并被处决,鲍里斯的不少同行也相继消失。有一天
      
      ,几个军人来到他家,让他在一份要求判处几个元帅死刑的公开信上签名,被他严词拒绝:
      
      “同志,这不是签发剧场的入场券,我不能签!”但儿天后在《文艺报》发表的作家签名信中
      
      ,居然有他的名字。他冲到作家协会去抗议。“我什么事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作协能干出
      
      如此卑鄙的勾当!没有人给予我决定他人生死问题的权力!替我签名,就等于把我处死尸后来
      
      在即将分娩的妻子的恳求下,他只好放弃追查。
      
      二次大战终于结束了。自1923年到1946年期间,鲍里斯虽然常发表不合时宜的言论,但总体
      
      而言他在政治上是摇摆不定的。斯大林的阴魂一直困扰着他。1946年是他生活的重大转折点
      
      ,那一年他五十六岁。他一直想写一部重要的作品,关于革命和他同时代人的命运。1946年
      
      年初,他在给曼德尔施塔姆的遗孀娜捷日达的信中写道:“我想写一部关于我们生活的叙事
      
      作品,从布洛克到这场战争,大概写上十章到十二章,不会更多。你可以想象,我如何急于
      
      写它,又担心在完成前会发生什么意外!而我经常不得不中断写作!”这部长篇小说于1946年
      
      动笔,到1955年完成。最初的书名是《少男少女》,后改为《日瓦戈医生》。
      
      1955年《日瓦戈医生》接近尾声,鲍里斯写道:“我近些年的生活如此充实、洁净,沉浸在
      
      我所热爱的作品中,对我来说,它是灵魂上几乎持续不断的节日。我很满足,我为它而幸福
      
      ,而小说就是这幸福的发泄与表达。”
      
      1958年10月,瑞典文学院把诺贝尔文学奖授予帕斯捷尔纳克,以表彰他“在现代抒情诗和伟
      
      大的俄罗斯叙事文学领域取得的重大成就”。帕斯捷尔纳克给瑞典文学院拍了个电报:“无
      
      比感谢,激动,自豪,惊奇,惭愧。”他在接受《纽约时报》的采访时说:“我无比幸福,
      
      但您要知道,从此我就会变成孤家寡人,这是一个新的角色——孤独者的角色,我好像生来
      
      就该如此。”
      
      他立即遭到官方发动的围攻。报刊上谩骂的文章铺天盖地。苏联作家协会理事会主席团为此
      
      专门开会。鲍里斯最后一分钟决定不去参加,写了个发言提纲。他说,他不指望得到公平对
      
      待,但请大家记住,将来迟早还得为他平反。在结尾处他写道:“我事先就原谅了你们。”
      
      他被苏联作家协会开除。官方组织高尔基文学院的学生到他的别墅去示威游行,但遭到大部
      
      分学生的抵制。他和一个住在附近的高尔基文学院的学生、楚瓦士诗人艾基(Gennady Aygi)
      
      相识,并成为忘年之交。在帕斯捷尔纳克的鼓励下,艾基开始改用俄文写作。由于他们之间
      
      的友谊,艾基被踢出高尔基文学院。
      
      【俄国形式主义】
      
      英国著名理论家伊格尔顿(TerryEagleton)指出,“如果人们想为本世纪文学理论的重大变化
      
      确定一个开始的时间,最好是定在1917年,这一年,年轻的俄国形式主义者维克多•施克洛夫
      
      斯基发表了他的开拓性的论文《艺术即手法》。”
      
      1915年,在莫斯科成立了以罗曼,雅各布森为首的“莫斯利•语言学研究小组”,1916年在彼
      
      得格勒成立了以维克多•施克洛夫斯基为首的“诗歌语言研究会”,他们当时多数都还是大学
      
      生。后来被论敌统称为“俄国形式主义”。其鼎盛期一直延续到二十年代,后来由于托洛茨
      
      基的严厉批判,加上随之而来的斯大林的政治高压,于三十年代销声匿迹。雅各布森于1920
      
      年移居到布拉格,和布拉格学派挂钩,后发展成结构主义。他作为犹太人在1941年移居到美
      
      国,在大学教书。
      
      俄国形式主义是对俄国十九世纪传统的文艺理论的一种反动。他们提出文学自主性的问题,
      
      把文学作为专门的对象来研究。雅各布森指出:“文学研究的对象不是笼统的文学,而是‘
      
      文学性’,也就是使一部作品成其为文学作品的东西。”他们反对形式与内容的二:元沦,
      
      而把形式放在首要位置,认为形式不是内容的表现形式,而形式本身就有含义,具有本体的
      
      意义。施克洛夫斯基有一句名言:“艺术总是独立于生活的。在它的颜色里永远也不会反映
      
      出飘扬在城堡上的那面旗帜的颜色。”
      
      雅各布森从语言的功能人手,指出诗歌语言和日常语言的区别。他认为诗歌功能使语言最大
      
      限度地偏离实用目的,而指向其形式自身,包括韵律、词汇和句法。文学语言中的声音和意
      
      义之间、语法结构和主题模式之间均有特殊的呼应关系。后来他成为结构主义的奠基人之一
      
      。
      
      “陌生化”是施克洛夫斯基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他在《艺术即手法》中指出;“艺术的技
      
      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强度,因为感觉过程就是审
      
      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艺术是体验对象的艺术构成的一种方式,而对象本身并不重要。”
      
      在日常语言的俗套中,我们对现实的感受变得陈腐、迟钝、“自动化”,文学语言则通过对
      
      日常语言的强化、凝聚、扭曲、缩短、拉长、颠倒等手段,使日常语言“陌生化”,从而更
      
      新我们的习惯反应,唤起我们对事物对世界新鲜的感知。
      
      俄国形式主义和未来主义关系密切,它为未来主义的语言试验提供了理论基础。未来主义是
      
      1905年革命后出现的许多先锋流派之一,其主要代表人物是马雅可夫斯基。未来主义提出相
      
      当极端的口号:“把普希金、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从现代性的船上扔出去。”但随着
      
      斯大林大权在握后,文学所谓的自主性不复存在,所有的旗帜都必须是红的。施克洛夫斯基
      
      受到严厉批判,不得不于1930年写赞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文章。时过境迁,形式主义终于
      
      得到平反。1961 年,施克洛夫斯基在一篇文章感叹道:“光阴荏苒,太阳升起过一万多次,
      
      四十个春秋过去了,现在西方有人想借我的话来争辩飘扬在我的城堡上我的那面旗帜的意义
      
      。”
      
      【托马斯】
      
      问:你的诗,尤其早期的诗,试图消除个人的情感,我的这一感觉对不对?
        答:写诗时,我感受自己是一件幸运或受难的乐器,不是我在找诗,而是诗在找我,逼
      
      我展现它。完成一首诗需要很长时间。诗不是表达"瞬间情绪"就完了。更真实的世界是在瞬
      
      间消失后的那种持续性和整体性,对立物的结合。
        问:有人认为你是一个知识分子诗人,你是怎么看的?
        答:也有人认为我的诗缺少智性。诗是某种来自内心的东西,和梦是手足。很难把内心
      
      不可分的东西分成哪些是智性哪些不是。它们是诗歌试图表达的一个整体,而不是非此即彼
      
      。我的作品一般回避通常的理性分析,我想给读者更大的感受自由。
        问:诗的本质是什么?
        答:诗是对事物的感受,不是认识,而是幻想。一首诗是我让它醒着的梦。诗最重要的
      
      任务是塑造精神生活,揭示神秘。
        ——摘自《托马斯访问记》
      
      问题二:你认为叙述性诗歌有没有用?
        答:当然。叙述性是不可或缺的。如今大量单调而抽象的诗歌没有叙述性运动,完全没
      
      有,因此是僵死的。每首诗都必须有推进性的诗句或主题。其实一首诗越主观,叙述性诗句
      
      越清晰。叙述性,在最广泛的意义上,符合艾略特在谈到“意义”时所说的“读者的一种习
      
      惯”。顺其运动,让叙述采取读者的那种逻辑习惯,诗的本质就对他起作用了。
      
      在一个女演员的回忆录中,记述了狄兰的劣迹。她问狄兰为什么来好来坞。狄兰说,一来他想摸摸金发碧眼的小明星的乳头,再者想见见卓别林。那个女演员满足了他的愿望,先让他用手蘸香槟消毒摸她的乳房,然后带上他与卓别林和玛丽莲-梦露共进晚餐。而狄兰在饭前就喝醉了,卓别林很生气,把狄兰赶走,他说伟大诗歌不能成为发酒疯的借口。狄兰的答复是在卓别林家门廊的一棵植物前撒了泡尿。
      
      
      【威尔士人】
      
      威尔士人是凯尔特人(Celt)的后裔,威尔士语是盖尔语分支。在威尔士的诗歌传统中,由两
      
      种诗人组成。一种是由宫廷供养的诗人,一种是到处漂泊靠卖唱为生的游吟诗人。宫廷诗人
      
      要经过韵律和基督教寓言的严格训练,出口成章,歌功颂德。不同的宫廷以激烈比赛的方式
      
      选出桂冠诗人,分别由各威尔士大公豢养。十三世纪诺曼人人侵。游吟诗人转向对诺曼人征
      
      服的颂扬,于是亚瑟王和骑士精神的浪漫故事传遍整个欧洲。凯尔特游吟诗人离开自己的家
      
      乡。据史书记载:“由于四处漂泊,游吟诗人得以穿过不同人们居住的土地。他们总是结伴
      
      而行,从北到南,有人被其歌声感动,慷慨赠礼,他在同伴中名声大振,展示死前灵魂的高
      
      贵和生命之光。他在大地上得到的回赠是永世盛名。”
      
      十五世纪,诗人戈威林(Dafydd ap Cwilym)所创造的一种获官方认可的诗歌形式,使宫廷诗
      
      人和游吟诗人合而为一。而游吟诗歌的传统,在英国内战期间被消解,直到当代威尔士举办
      
      的诗歌音乐比赛大会才开始复活。
      
      分裂的游吟诗歌传统因分裂的语言而恶化。威尔士北部及山区在都铎王朝以前一直讲威尔士
      
      语,而威尔士南部在被诺曼人占领后,先说法语然后改成英语,游吟诗人还学会了用外语唱
      
      赞歌。英语在十九世纪工业革命的推动下遍及整个威尔士,成为南威尔士的日常语言,不仅
      
      工作社交,甚至连教堂唱赞美诗和诅咒发誓也在内。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英格兰文化已
      
      在威尔士处于绝对的统治地位,威尔士诗人开始放弃了他们祖辈的语言。也许唯一幸存的传
      
      统,就是对牧师和诗人的尊敬。无论在厂矿村镇,只要举办葬礼,诗歌仍是必不可少的。
      
      
  •   说的真好!!
  •   手动赞!
  •   你在lofter上的诗也很好,读起来舒服,母语写出来的就是有天然地舒服。
  •    同意你 北岛不懂德文和俄文 凭什么对人家根据德文 俄文翻译的诗歌评头论足
        他自己从英译本再翻译 还能有多少可靠性呢,越看越不想看他的译本
  •   《十七个远方》 试读了一下朝鲜 怎么觉得故事没完就嘎然而止了 而且老人有儿子有不少的补恤金这个也很突兀。。。
  •   嗯,是有些突兀。不过想表达的是老人的绝望,他已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自杀的勇气。
  •   我也不是搞文学的 就说一下自己读后感哈 莫怪 结尾再润色下就好了 老人到底杀没杀过美国鬼子也没交待 感觉整体有点平淡了 呵呵
  •   《论<恶之花>》是燕山出版社的那一本吧。我看完了呵呵。本来买那一本就冲着这个,诗倒是没看,郭老师把大部分都翻译成每一行十二字,也真难为了郭老师。这豆腐块凑的别人看着都拧巴。
  •   同感!我在书店里翻这本书,很不满于北岛的自负,所以终于没买。
  •   关于柏桦
       其实柏桦开头的序言总体而言给人的感觉是东拼西凑不知所云。——————————————————————————
    看到这里会心一笑,看来有这样感受的人不止我一个啊。
    整篇评论写得真好!赞一个
  •   特朗斯特罗默一百五十年历史的老式排房是一个“开放与关闭的空间”。。。他的思想如倒影一般在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是在飞。
    写得真好。我也特别喜欢特郎斯特罗姆,喜欢《开放与关闭的空间》。
  •   咳咳= 。=这到底是不是书评了。
  •   里尔克
  •   .....,
    ..,..,......
    ...,......
    ——灰灰灰灰
  •   ……⊙▽⊙……O_o……
  •   少年吟得一首好诗-_-||
  •   诗人有自己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时丰富而且多情,在这个世界里,他的生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张扬,在这个世界里,他有着我们难以企及的高度和难以走进的孤独,我羡慕诗人的地方在这里,我心疼他们的地方。
  •   因为这篇评论
    明天就去图书馆找找看嗯
  •   @oasis
    谢谢这么捧场
    其实不算顶级好书,只是可以一看的书而已啦
  •   其实感兴趣的不在它内容本身
    而是想去探探你所说的黑色秩序~
  •   那要读完了整本书的样子
    而且也许是我妄加揣测了北岛呢~
  •   对那种整本书的线索神马的还是很喜欢的~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北岛~
  •   我个人觉得北岛应该没有一千个哈哈哈
  •   因为这句话我对他的作品整体更感兴趣了。。
  •   - - 固执的奇怪的人儿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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